「你真能助我一臂之力?」他仍然半信半疑。
「當然。」
「毋需索取任何代價?」
「我只希望幫助你帶回白姑娘,讓你建大功,當然,我也希望你能帶我下山,去見識人界。」
原來是要開眼界。杜若放心了。
「杜爺。」黑狐輕喚,瞧見杜若開懷暢笑之時,眸底火速閃過一道星芒。
「好,我答應你。」杜若一口答允。
「那……可否請杜爺告訴我你的名?」黑狐唇角的笑意愈擴愈大,眸裡的殺機愈顯旺盛。
「我姓杜,名若。」杜若毫無防心的說出自己的名,就這一念之差,他語結,整個人一怔,黑狐的身影消失在圈外,他怎麼也找不著。
下一瞬,他瞧見一道黑煙自地上冒起,爾後,他看見那道黑煙幻化成黑狐的模樣,震驚之餘,聽見黑狐喚他:「杜若。」
他眼前一黑,什麼也不記得。
黑狐伸手在杜若呆滯的臉上輕碰一下,一顆小光球自他的額頭冒出,黑狐吃下那光球,杜若整個人化成一團灰燼,黑狐則化為杜若的模樣,扯著笑往白椿槿的肩捉去。
「杜若?!」白椿槿順著他的捉勢轉身,眼見杜若的臉色與神情皆染上一抹陰寒。
「少夫人,同我回去吧!」黑狐的怪腔怪調令白椿槿心起反抗,但他的力道過大,捉住她整個肩膀,壓制她的掙扎。
「你不是杜若!」杜若雖是杜仲言的人,但絕不會對她如此無禮。白椿槿意識到同水承瀲打鬥的始終只有青蛇一人,而黑狐則……
瞭然於心的白椿槿眨眨眼,盯著眼前的「杜若」。
「果然與普通人類不同,莫怪蚣蟆會中意你。」黑狐說話的當口,變回原來的模樣。
「你——」
黑狐沒有給白椿槿再開口說話的機會,他一個使力,左手架上白椿槿的脖子,讓她背靠著自己,右掌貼上她的額,發出白光。
霎時,水承瀲背一直,分神注意白椿槿,赫然發現他設下的光環被人從內部破壞,而白椿槿不知何時被黑狐捉住。
「不准碰她!」該死的,她染上黑狐的臭味要多久才能去淨?她身上只能有他的味道!
「蚣蟆,快停手,否則這女人的血肉我就要接收了。」黑狐右掌像是有什麼魔力,白椿槿只覺一陣劇痛自額頭傳來,痛得她掙扎不已,像只扭動的蟲子。
冷汗直落,浸濕全身,她痛得咬住下唇,血色全無。
「住手!」水承瀲臉色大變,未防身後的青蛇,露出破綻,青蛇乘機往他的空門打去,水承瀲只來得及側閃過身,仍是被他擊中右肩、青蛇也沒佔到便宜,被水承瀲反手一掌擊中心窩,整個人掉到湖心去。
水承瀲沒有趁勝追擊,他忙著奪回白椿槿,見她痛得咬出血絲,怎麼也不肯叫一聲,心急遽跳躍,有股陌生的怒氣奔騰,讓他紅了妖眸。
「蚣蟆,你心疼了呵!」黑狐瞇起眼,很是得意的狂笑,「只要交出你的內丹,她就不會有事!」
「我不相信你!」都做得出這種卑鄙事,教他如何相信黑狐所言?
「由不得你!」黑狐加重力道。
「啊……」一聲痛吟逸出白椿槿咬破的唇間。
「白椿槿!」水承瀲心一窒,狂吼出聲,心想著與其讓她的三魂七魄被黑狐占走,倒不如由他來取。
「咚」的一聲,白椿槿忽然失去意識,身子一軟,脫離黑狐的掌控,橫臥在地。一顆小光球自白椿槿身上脫離,往水承瀲這兒飄來,在他身邊繞著。
水承瀲小心翼翼地捧住那顆小光球,另一隻手伸向白椿槿,她的耳環被他拿到手,他將光球放進耳環的鈴鐺裡,好生收著。
他都忘了白椿槿的三魂七魄早歸他管,只要有心,她的三魂七魄便會自動出竅,幸好還有這招,也幸好他適才有想要取走她魂魄的念頭,否則他只能乖乖接受黑狐的脅迫。
尚未覺察這番想法有何不妥,水承瀲揚首面對黑狐時,多了份自信。
黑狐未料水承瀲會來這招,有些呆愣,但他反應極快地捉起白椿槿的身子。
「你別過來!否則別怪我將她的肉身毀去,到時她要回竅,看她怎麼回!」
「無所謂,我會拿你來陪葬。」水承瀲壓根兒不怕黑狐的威脅,只要有白椿槿的三魂七魄在,找肉身還不難嗎?
「你……我真會下手……別過來……」黑狐每退一步,水承瀲便逼近一步。
水承瀲的笑容愈大,眸裡的殘酷殺意愈深,看得黑狐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一陣狂風吹來,藍亮的天空教一片黑影遮住,黑狐和水承瀲同時被引開注意力,只見一隻巨大的鷹在湖面上空盤旋,然後,一顆小黑球滾下來,發出一聲尖吼,往黑狐臉上撲過去。
「啊——」黑狐大叫一聲,被那顆黑球……不,白球給擊倒在地。原來白球是一隻小白狗,那小白狗對準目標,狠狠的捉花黑狐的臉,讓他哀叫連連。
「再囂張啁!再叫啊!敢欺負我的椿槿姐姐,敢威脅蚣蟆,我捉花你的臉,讓你毀容……」茜草的利爪不停地在黑狐身上亂抓。
而那只魚鷹直往湖裡衝去,不一會兒,叼出一隻大青蛇丟往岸上,鷹幻化回人形,是全身濕透的枸杞,他踩著青蛇的大頭,手捉著青蛇的尾巴,讓他動彈不得。
「哼!」相較於茜草的聒噪,他的勝利宣言只有短短一字。
水承瀲上前半扶起白椿槿的肉身,將她的三魂七魄取出含在口裡,吻上她的唇,未久,失了吐息的白椿槿像初生嬰兒頭一回接觸到空氣般,輕吟出聲。
「嗚……」她困難地睜眼,映入眼底的是水承瀲的臉。
「白椿槿……」水承瀲微溫的指尖游移在她冰冷的頰上,低切的喚著,見她的視線定在自己身上,才鬆口氣。
「呃……」白椿槿聽見他的呢喃,頭好暈,眼看又要昏倒,卻聽見水承瀲改口喚道:「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