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假,來約你一起去跳蚤市場買復活節要用的東西。」晴硯說完來此的目的後,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詭異,「喂!你什麼時候請的秘書?我們怎麼都不知道,而且……」
她並未把話問完,但清揚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晴硯,你不是攝影師嗎?什麼時後改行當偵探啦!」清揚佯裝訝然的問道。
晴視聽出他話中的諷刺,只是回以一笑,「今天才開張,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試一下啊!」
清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下午我沒什麼事,就一起去吧。」
「那不介意我在這裡待到力凱和我們會合的時候吧。」晴硯懶得再回公司,反正沒什麼事,力凱一個人可以應付的。「對了,這次復活節大伙都會來吧?」
「當然,放了幾天假,大家不聚一聚怎麼行?不過,看你們一個個都有自己的伴,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怪寂寞的。」清揚不得不承認見到兄姊弟妹們都有了歸屬,他有種落單的感覺。
晴硯笑了,「怎麼,動凡心了?」
她還記得清揚說這種事要看緣分,即使他不是宿命論的人。
「你說呢?」清揚不答反問。
這時,紫臣敲敲門送進來兩杯熱騰騰的紅茶,又靜然的合上門。
晴硯望著合上的門良久,清揚微笑道:「幹什麼?對我的秘書有意思啊?」
「當然,這麼漂亮的美女哪能讓你一個人獨賞。喂,老實說,你有沒有告訴她你認出她的事?」晴硯輕笑的問道。
「有。」清揚乾脆將文件往旁一甩,乘機偷懶。
「那她的反應?」晴硯追問。
「她說我認錯人了。」清揚露出一個在法庭上才見得到的虛偽笑容,並沒有說出紫臣是怎麼來這兒上班的緣由。
晴硯點點頭,「也對,那天的情況的確不怎麼好,要是貿然說出,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跟力凱在一起久了,也學聰明了。」清揚意有所指的笑道。
晴硯根本不上當,但她也聰明的不點破,只是跟著笑了笑。
兩人互望一眼,然後同時笑出聲。
坐在外面的紫臣不禁猜測起他們的關係,自認識清揚以來,很少聽他發出這麼爽朗的笑聲。她自嘲的笑了下,她在想什麼啊!
搖搖頭,她將好奇心拋到腦後,專心工作。
「對了,好久沒見CECILY了,她最近好嗎?乾脆邀她一起過復活節,這樣你就不愁沒伴了。」晴硯建議道。
「她不會來的。」清揚語氣篤定的說。CECILY最怕那種溫馨的場面,她認為這會消磨她的冷酷,加上復活節的時候風人院的駐院人會全員到齊,她更不可能到。
「說得也是,復活節那天她一定很忙。」晴硯瞭解他話裡的意思。「不過我覺得很奇怪,你跟她那麼好,怎麼沒有擦出一點火花呢?」
三不五時套一下風人院裡唯一的單身漢的話是晴硯空閒時的樂趣,不過,她是不會逼迫清揚隨便找個伴的,那多無趣啊!
「你再怎麼想做媒,也請不要亂點鴛鴦譜,我和CECILY是不可能的。」他和CECILY只可能是朋友,不可能再進一步,他們彼此都明白這一點。
晴硯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我實在搞不懂你耶,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適合你。」
聞言,清揚眸子一點,聲音比平常冷上好幾倍,「一個能看清真正的我的人。」
晴硯笑臉一僵,歉然的望著冷然的清揚,起身給他一個擁抱,「對不起。」
她不小心碰到清揚的瘡疤了,看著清揚,她有說不出的歉疚。
清揚恢復原來的笑臉,拍拍她的手臂,「我們這個姿勢要是一直維持到力凱來為止,他會不會認為你愛上我了?」
晴硯聞言立刻推開他,對他的話佯裝噁心的乾嘔了一番。「少臭美了!我才不可能愛上你咧!」
「為什麼不可能?」清揚看著她的眼神,好似她放棄世上最美味的食物般可惜。「我是身價上百萬的黃金律師,人又長得英俊瀟灑,性情絕佳,有幽默感,有責任感,有正義感,身材高姚。你知道在日本,我這種人是求之不得的『三高男』耶!」
晴硯聽得打呵欠,「是,三高男,你最偉大,可以了吧?」
「你哦!」清揚寵愛的搖搖頭。
「不過說實在的,你為什麼又請了秘書?」晴硯真的很好奇。
「為了讓外頭那張已經貼了一年的徵人啟事功成身退。」
「她上班多久了?」清揚的秘書和力凱的秘書一樣,通常都做不滿一個月,記錄最久的才做了兩個星期就走人,他們兩人好像都跟他們的秘書犯沖。
「再兩個星期就滿一個月了。」
晴硯張大嘴巴,絲毫不掩飾她的驚訝。「了不得,這個女孩真了不得!好,不錯!」
「你在亂說什麼?」清揚失笑道。
「沒有,呵呵呵……」晴硯詭笑著。看來,這個秘書有可能成為清揚的秘書史上做最久的一個。
「只不過,她真的挺有勇氣的。」晴硯笑著笑著,突然冒出這句話。
清揚但笑不語,腦中突然浮現她第一天上班去風人院叫他起床的情景。
紫臣環視一下中央公園的那座露天劇場,攤開新買的素描本,拿出削好的炭筆,開始素描起這座露天劇場。
等劇場畫好之後,她才進入真正要畫的主題──風清揚。
她先合上眼回憶初次見面的風清揚,和善溫暖的酒保。
再次見面的風清揚,有點無賴卻有和她一樣的冷僻。
然後,那天的風清揚──紫臣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摸摸脖子──地獄使徒;專討人命的地獄使徒。
紫臣手中的炭筆在她冥想時也沒歇著,過了半晌,她張眼望著這幅重現那個散發著陰暗氛息的清揚,將他的眉毛修了修後,沒停手的翻開下一真,這回畫的是清揚出神凝思的模樣。
就這樣一張畫過一張,沒多久她已經畫了不下十張清揚的人物素描,一直畫到整枝炭筆都快畫完了,她才停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