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對男女面前的酒保看著紫臣,面帶笑意的問:「喝點什麼?」
「馬丁尼。」
「馬上來。」酒保朝紫臣笑了笑,但紫臣面無表情冷漠以對。
此時,坐在她身旁的那名女子對著酒保說:「老三,沒想到你酒調得這麼好,真是看不出來。」說完,她還拍拍坐在身邊的那名男子。
紫臣因為她說的是中文而瞄了她一眼,正巧見那俊美似女子的男子對那女子露出一抹淺笑。
風清揚熟練的調著酒,他聞言挑眉笑道:「怎麼,這麼稱讚我,打算捨力凱而就我嗎?」
游晴硯很不給面子的冷嗤一聲,然後挽著丈夫風力凱的手,甜笑道:「請看看我老公的樣貌才華性格,再看一下你自個兒的樣貌才華性格,你哪一樣比得上力凱?說樣貌沒我老公俊美,說才華也只有那麼一丁點辯才可以跟我老公比一下,說性格也沒我老公溫柔善良。你說,你有哪一點值得我棄力凱就你啊?」
「喂,力凱,你是打哪找來這麼一個得理不饒人的小妞來當老婆啊?」清揚啼笑皆非的轉向小弟問道,並將手中調好的馬丁尼送到紫臣面前。「小姐,你的馬丁尼。」
紫臣拿起杯子搖晃著,一邊不動聲色的聽著他們談話,抬頭環顧四周,發現PUB裡的人都不想,或者說不敢接近這裡。她收回目光,轉而打量他們三人,發覺他們三個都有種不屬於這裡的氣息,同時也有種不是好惹的感覺。
那個叫力凱的男人雖然外表冷淡,但從他對妻子的一些小動作來看,不難看出他其實是個熱情的人,而那個酒保……紫臣發現自己的視線膠著在他身上收不回來。
酒保有一雙漾著和善的黑瞳,頭髮略長,全往後梳並用發油固定住,不過仍有幾綹不聽話的落在他額前。他的頭髮是淺粟色,不知是染的或是自然的,看起來沒有東方人染髮的怪異感,反而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他的容貌跟那個像女人的男子有點神似。
他是一個很好的畫材。紫臣登時愣住了,她頭一次找到自己認為是好畫材的人。
如果用畫來形容,他可以說是跟她所擅長的日本畫是一致的,呈現的畫面淡雅柔和,但它的製作又非常費事,恰似他並未表現出來的……
她微彎起唇角,想到哪兒去了?她可不是來這裡分析一個酒保或者是酒客的性格,更不是來這兒找繪畫題材,而是來喝一杯的,但她的耳朵卻不由自主的拉長聽著他們的對話。
「澳洲雪梨麥誇裡大學前往地質學科大樓的必經小徑,你只要在池塘邊等著人家從樹而降,順手接住她便行。」力凱面無表情的說完,拿張紙板蓋著杯子,拿起來再用力往桌上一放,然後在口中放片檸檬,再喝下那已經起泡的龍舌蘭酒。
他的話惹來晴硯的一記暗拐,但力凱巧妙地扶住她的手肘托住,讓晴硯心有不甘的收回手肘喝她的長島冰茶。
「唉,晴硯,如果你想在身手上勝過我們幾個兄弟姊妹的話,再去修個幾年都不夠。」清揚雖然沒瞧見力凱和晴硯的小動作,但也猜著個八成,晴硯一天到晚想用力凱教她的防身術撂倒丈夫,只是從未成功過。「不過呢,像小嫂子那麼柔弱的女子都可以用你那招暗拐教老大的言行收斂一點,可見咱們老大多麼疼惜小嫂子啊!」清揚唯恐天下不亂,意有所指的說。
遍偏晴硯才不上當。「你又在挑撥我們夫婦倆的感情了,你是不想吃力凱煮的東西了對不對?還是因為你是咱們院裡最後兩個單身漢之一,才心理不平衡的老是要破壞我們的感情?」
「對,你說得對極了,我就是心理不平衡,你又能拿我怎麼樣?」清揚似真似假的說,一邊為另外一位客人送上伏特加。「打我啊!」
晴硯聞言果真出手打清揚,但清揚靈活的退後一步,正好閃過晴硯的巴掌。倒是晴硯差點「掛」在吧檯上,幸好力凱及時攙住她的腰往後一拉,她整個人才安穩的坐回椅上。
「哇!你還真打!」清揚怪叫道,而且她的手勁還不小。
「有人要求你打他,你會不把握機會打嗎?」晴硯自認是個很好心、很隨和的人,
既然別人都這麼要求了,她絕對不會拒絕的。
紫臣聞言不禁露出一抹微笑,他們的感情真好。
清揚察覺到紫臣的笑意,只是朝她微頷首,紫臣連忙收起笑容,像做壞事讓人發現一般。
清揚見狀,不著痕跡的打量紫臣,視線陡地落到今天的報紙上,笑問:「還要點什麼嗎?」
「再一杯馬丁尼。」紫臣將杯中的酒飲盡,為清揚的善體人意而回他一個笑容。
「馬上來。」話聲方落,清揚耳尖的聽到一聲異於平常的吵鬧聲,他機警的環視整間PUB,然後目光定在某一個騷動的角落,再瞄瞄一旁躍躍欲試的保鏢們,心中暗歎:CECILY總是忙得忘了篩選保鏢的品質。
果然,過沒多久,那原本只在角落的騷動一下子便蔓延到整間PUB,力凱立刻拉過晴硯入懷。
晴硯一離開,她的座位上立即遞進了一個「新人」,她習以為常的將那個已經不省人事的人踢下座位,口裡喃念道:「CECILY的PUB就這點不好,每次來都會遇到打架事件……」
紫臣還沒聽完晴硯的抱怨,身子倏地騰空,她尚未來得及掙扎,轉瞬間她人已坐上吧檯,而她原來坐的位子此刻有兩個人在扭打著。
不到一分鐘,那兩個人又轉移陣地,她微皺眉望著已陷入混亂的PUB,後知後覺的發現腰側貼著一雙手,她轉頭往後望去,發覺是那個酒保。
清揚朝她微笑了下,紫臣盯著他微愣出神,好溫和的笑容,這個念頭甫浮現葉腦海,下一瞬間,她又像只小貓般被舉起來,再次落地時,她人已站在吧檯內,而她剛剛坐的地方則佈滿了碎酒瓶的殘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