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你吃錯藥了嗎?」緋羽被她看得胃口全失,索性直截了當的問。
「你和ERIC……嘿嘿……怎麼回事?」艾琳可以感受到這些天緋羽和力勤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改善,她仔仔細細的將緋羽和力勤瞧過一遍後,覺得緋羽和力動會是一對很好的「朋友」,至於是哪種程度的朋友,天知地知她知就行了,緋羽和力勤不必知。
「你笑得很奇怪哦!」緋羽失笑,她和力勤能怎麼回事?還不就是因為順路,所以力勤會送她回家,有時值班時間一樣,他也會等她一起回去,再來就是風人院其它駐院人的熱情邀約,除了在風人院必須假扮男女朋友之外,她和力勤就像是她和艾琳一樣的朋友。
只是,力勤有時會露出困惑的神情望著自己發呆,而且有的時候他會情緒失常,不過緋羽覺得這樣的他比較像人。
「你不知道最近醫院在謠傳什麼嗎?」艾琳不相信緋羽可以無感到這種地步。
「謠傳什麼?」緋羽什麼謠言也沒入耳。
「就是那個和這個,大家都說這個和那個是一起的,而且大家說一定是這個勾引那個的!」艾琳有說等於沒說。
「什麼這個那個,艾琳,你在說繞口令嗎?」緋羽有聽沒有懂,這個艾琳!故意吊她胃口。
「緋,一起回家?嗨,艾琳。」力勤的出現使得兩人的談話終止。
「嗨!羽,你有約可以先走,我不要緊。」艾琳以欣賞的目光望著力勤幫緋羽拉開椅子,扶她起身。
「那我們先走一步,BYE!」緋羽和力勤一同離開,艾琳注意到力勤刻意放緩腳步配合徘羽,不禁微笑,她對他們倒是樂見其成,衷心祝福。
「你知道最近醫院有個謠傳嗎?」緋羽好奇的問力勤,今晚,他邀她到外頭用餐。
「什麼謠傳?」力勤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他和緋羽的緋聞,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總之,現在傳聞他和緋羽感情火熱發展,有蔓延的趨勢,大喜之日不遠矣!
「我也不知道,艾琳打啞謎似的告訴我,不過我是有聽沒有懂。」緋羽聳聳肩,完全沒有自覺自己即是謠傳的女主角。
「不用理會。」力勤沒打算告訴緋羽事實的真相。
「你對很多事都是這樣。」緋羽觀察入微地笑道。
「啊?」力勤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說。
「以前天為例,我記得急診室的主任來遊說你出席這次的年終晚會,你也是笑了笑,看似答應,其實你並沒答應對不對?」緋羽看出了力勤笑容下隱藏的心思。
力勤啜口餐前酒,緩緩微笑,「或許吧!」
緋羽學他啜口餐前酒,輕描淡寫地說:「你在掩飾你的訝異。」
力勤這次明顯地將錯愕表現出來,隨即又溫和地笑,「我該說什麼呢?談談你吧!
你家只有你和你父親嗎?」
緋羽眼神一黯,苦笑,也許是氣氛太好,也許是她把力勤當成知己,她緩緩道出隱藏十年的往事。「我現在的父親不是我真正的父親,我的生父早在我母親發瘋後就將我逐出家門,是爸爸收留了我……也許你不相信有人會狠心到不要自己的子女,但我是個實例。我的腳……原本可以跳出曼妙的舞姿,可是十年前的一場意外讓我的左腳受到重創,無法再跳舞,連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幸好它還有一點爭氣,可以久站,否則我連護士都當不成了……」
力勤沒想到這已知的事實由緋羽口中說出來會是如此的揪心,他為她感到心痛,這詞原來如此貼切,因他的心正疼得快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他忍不住要她住口。
緋羽沒理他,「我母親生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她要我成為舉世聞名的芭蕾舞星,我從小就被逼著練芭蕾,怎知那場意外傷了我的腳,也燒掉了我的前途,她受不了打擊……
不,她根本否認我不能再跳舞這個事實,我還記得她有一次把我從睡夢中拉起來硬是要我跳舞,我沒轉成一個圈就跌倒,她還死命的要拖我起來跳舞……我爸發現不對勁,帶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致精神失常……我爸……他怪我……他根本就不想要我……我根本就不該被生出來……他……趕我走……幸好……幸好爸爸收養了我……不然我……」
力勤握住她發顫的手,緋羽臉色發白,卻一滴淚也沒掉,力勤見狀,等不及吃完飯便付了帳帶她離開,一路開到海邊,緋羽一句話也沒說。
「緋,你還好吧?」力勤停好車子,關注的望著沉默的緋羽。
良久,緋羽才露出虛弱的笑,「我很好,把事情講明的感覺很好,我正在享受坦白的快樂。」
她這拙劣的偽裝根本逃不過力勤這假裝天王的法眼,他突然厭惡起再扮演好好先生,毫不留情的掀開她的假面具,「別裝了,想哭就哭,不必強忍著。」
「你說什麼?」緋羽吃驚的望著力勤閃著惡意的面孔,這是一向和善有禮的風醫生?
力勤沒耐心跟她耗下去,他捧著她的臉,直視她,「你那三腳貓的假裝工夫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哭吧!我的襯衫勉強犧牲一下。」
這番譏諷話語竟讓緋羽的淚腺大開,她發洩似的掄起拳頭捶著力勤,「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該死的醫學天才,你不瞭解那種拚了命也做不到的無力感!你是眾星拱的明月,你不知道那種一旦利用價值不見了就被丟棄的感覺!你憑什麼……你憑什麼……」
「我是沒資格,但我大概可以瞭解你的『棄狗棄貓』心態,可憐喲!主人不要你了,你沒有棲身之所,真是可憐!」力勤摟她入懷,輕拍她的背,低柔地道。
這是哪門子論調啊?如此柔和的嗓音吐出的話卻是嘲諷連連,他是在安慰她還是在笑她?
緋羽的淚不知何時止住,但力勤沒發覺,仍繼續說:「不過你這樣也不是辦法,主人不要你,你不會做自己的主人嗎?雖道你天生就只有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份嗎?若真是如此,我這番話顯然是無效了。咦?你什麼時候不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