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美國紐約刺耳的鬧鐘聲及惱人的敲門聲同時響起。
「清逸,風清逸,起床了!」鏗鏘有力的呼喊貫穿風清逸混沌的意識。
「再三十秒……」風清逸一個翻身,繼績睡她的。
房門被打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大跨步走進房內,按掉鬧鐘,再伸手揪起睡得不省人事的風清逸。
「喂!你已經賴掉一個小時二十分又十秒的時間,你還想再利用我清脆響亮、極富魅力的嗓音多久啊?」風清揚望著睡眼惺忪的小妹,笑問。
「二哥,是你啊!」風清逸張開眼,認出眼前的人是她二哥,迷糊的問著他,「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今天凌晨四點時有人死命的求我一定要在上午九點鐘以前把她從床上挖起來,說什麼今天的畢業作品展一定不能遲到……」風清揚話還沒說完就被風清逸的尖叫打斷。
「作品展!完了,教授說我今天如果再遲到,再不把作品交出去就把我死當,讓我畢不了業!」風清逸的意識終於清醒,也記起了教授對她的「耳提面命」,她衝下床去迅速更衣盥洗,不到三十秒就完成,衝出房門之前,風清揚拉住她。
「二哥,我趕時間!」清逸現在像極了熱鍋上待煮的小螞蟻。
「衣服紮好,背包帶著,模型拿好,你這樣兩手空空衝去學校,只怕你沒遲到而你們那個元老教授仍舊當掉你。」清揚摸摸她的頭,笑著提醒。
「哦!」清逸這才定下心來,拿了她擱在桌上的模型和背包,再急忙衝出去。
「醒了?」餐廳中一名男子淡淡問著正以百米速度衝出家門的清逸。
「嗯,小哥再見,二哥再見!」清逸匆匆套上球鞋,跟風清揚和風力凱道再見後,就似風般的消失在他倆眼前。
「老五,你怎麼還沒去上班?」清揚問著小弟,有些訝異他人怎麼還在這兒,現在已經七點半了耶!平常準時得不得了的他今兒個怎麼如此反常?
「有件案子要跟你討論一下。」風力凱微微一笑,收好報紙,對清揚玩的把戲故意不提。
「哦?」清揚微一挑眉,逕自坐在餐桌前吃起早餐。「清逸回來一定會感激我的,瞧我多守承諾啊!七點半就把她叫起來了。」
「只可惜她現在這個時間去學校恐怕會被關在會場門外。」力凱姿態優雅的吃著他的早餐,一邊淡淡地道。
「七點半也是九點之前啊!是她自己一早醒過來不看表就慌慌張張地衝出去,怪不得我。」清揚一點愧疚也沒有,反而是撇清一切關係。
力凱無言地起身將碗盤放進洗碗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走吧!」清揚笑道,拿起放在沙發背上的西裝外套丟給力凱,兩人相偕出門。
力凱悠然的瞥了二哥一眼,把車鑰匙丟給他,讓他開車。
清揚發動白色法拉利,絕塵而去。
她發誓,她回去一定要宰了那個叫風清揚的大壞人!她天殺般的二哥!
當風清逸抱著模型,氣急敗壞的站在作品展的會場前時,在心中忿忿不平的立誓。
她怎麼會笨到去求二哥叫她起床?清逸哀號著,這分明就是給他一個天大的良機捉弄她嘛!瞧,現世報來了,她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趕到學校卻吃了閉門羹,看了手錶才知道原來離集合的時間尚有一個小時,誰會那麼早來喂蚊子?
只有她,一個被自家兄長捉弄了的可憐蛋!
清逸可憐兮兮的坐在會場前的台階,曲膝抱著正唱著空城計的肚子,一雙仍殘留睡意的眸子往四周溜呀溜的,最後,她無聊地眼睛一閉,就在她正準備跟周公下棋時,一聲冷喚和冰冷的物體觸上她的太陽穴,讓她猛地驚醒過來。
「別動!」
清逸張眼所及,視線有一半被一隻粗大的手臂擋住,聲源從她上方傳來。
「請問……」清逸有禮的想問這人為什麼要挾持她,但她一見自己心愛的模型因那人要拉她起身、大腳毫不留情的踩上去時,她的禮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我的模型!
把你的腳拿開,天啊!我的模型!」
她的畢業證書飛了!這個人竟然把她辛苦了一晚上的模型一腳踩壞,天!她完了!
「住嘴!」歹徒加重箝住清逸頸子的力道,讓清逸一時因為缺氧而失去聲音,但她仍死命的掙扎著想擺脫他的禁錮,心想或許模型還可以修復。
「該死!」歹徒不耐煩的將槍上膛,「你再不安靜一點,我就一槍讓你斃命!」
而清逸早在聽見熟悉的上膛聲時就停止掙扎,乖乖的讓他挾持,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身陷危險中。
「很好!現在告訴我怎樣才能最快離開這所學校。」歹徒命令著清逸。再不逃的話,讓那兩人追上他就別想逃跑了,然而這個他找遍整座校園才找到的女孩此時吭也不吭一聲,他氣惱的吼著:「快說!」
「何必動怒呢?你知不知道你的聲音徹底破壞了校園清晨的寧靜?」氣定神閒的聲音發自一名踩著閒適步伐甫來,身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東方男子。
歹徒一見這人,全身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他來不及逃了!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有一名人質,遂大聲的放話,「你別過來!不然這個女孩性命難保!」
宋星衍連忙舉起雙手搖了搖,笑容可掬的說:「我當然不會過去,我怎麼捨得這麼可愛又美麗的小女孩受到一絲傷害呢?」
「是嗎?」歹徒不相信身為國際刑警重案組組長,號稱「鐵面無私」的他會如此輕易放過自己。「你可別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擎風』向來說話算話。」宋星衍的和善笑容讓人察覺不出半絲危險的氣息。
歹徒聞言鬆口氣,但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背後突然站了一個人,他這才警覺到與「擎風」形影不離的「雲翼」不在眼前,才想轉身,後腦傳來一陣劇痛,他眼前一黑,鬆開清逸,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