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別說話,保持體力,你一定會沒事的!」皓軒脫下外套蓋著清逸,柔聲說道。他轉過頭面對星衍時卻是厲聲怒斥,「醫護人員都讓烏龜附身了嗎?!」
「冷靜一點,就算搭飛機也要時間的。」星衍安撫著皓軒,要不是清逸現在不適合移動,他一定會自己抱她衝下樓去。
「皓軒……」清逸拚命的保持清醒,想看清皓軒,卻發現眼前一片迷濛,「皓軒……
你在……哪裡……別走……」
「我在這兒!」皓軒急切的喊著。
「我冷……」清逸覺得腹部的大洞將她所有的活力都帶走,她連抵禦寒冷的能力都不見了。
「沒關係,有我在!有我在你就不會冷了,嗯?」皓軒聞言立刻抱緊她,試圖溫暖她。
清逸偎著皓軒,卻絲毫感受不到溫度,但她覺得好平靜,皓軒替她隔離了喧鬧的外界,讓她可以安心睡覺……
「清逸,清逸?」等不到清逸的響應,皓軒低頭一看,發狂的大吼:「快來人!快來呀!清逸!清逸──」
第十章
皓軒憐愛的凝望著手術後沉睡的清逸,握著她纏著繃帶的手腕,紫眸盛滿疼惜。
他輕輕捧著那纖細的手,抬到頰邊摩挲著,然後他伸手覆上清逸蒼白而冷的雙頰,乞求道:「快醒過來,醒過來看看我。」
「皓軒。」君樵和昀樵悄然進房,輕喚著自清逸動完手術後便未合過眼的皓軒。
「你休息吧,這兒有我們就可以了。」
皓軒聽若罔聞,望著清逸,痛苦的低語:「或許我不該和清逸在一起,自從她遇到我之後,身邊的事端一直不斷,我離開她是不是會比較好?」
「皓軒,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昀樵驚呼,「這是意外!誰都沒辦法預料的意外。」
「是嗎?」皓軒顯然聽不進耳裡。
「如果你有這種想法就是辜負了清逸對你的感情,若是你覺得愛人就是要讓她生活無憂無慮、一切安好的話,那就錯了。」君樵語帶譴責的訓道:「你要讓她進入你的生活而不是建築一座像牙塔給她,對清逸更是如此。她明白你的工作,明白自己可能因為跟你在一起而使得生命時時刻刻受到威脅,但她並未退縮不是嗎?因為她愛你,所以她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過去,你的噩夢。你們都走到這個地步了,別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挫折就放棄了你們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
皓軒略顯激動的抬首望著君樵,他真不知道跟清逸在一起究竟是愛她,還是害她?
「你好好想一想。」君樵見機不可失,趕緊再推他一把,「或許你該等清逸醒來問問她,別自己私下做決定,否則你會有吃不完的苦頭。」
說完,未等皓軒反應,她便示意昀樵跟她一同出去,留下皓軒一人好好想想。
「大姊。」昀樵不甚明白的喚住走在前頭的君樵,「你剛剛講的那番大道理,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君樵柔柔一笑,「以後你就會懂了。」
「什麼嘛!我現在就想不透了,以後哪有可能會懂?」昀樵微皺眉尖,抱怨道。
君樵搖首笑道:「昀樵,等你像清逸遇到皓軒一樣,你就會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了。」
昀樵懷疑的挑眉,那個又冷又硬又陰又酷的藍皓軒有什麼好?像他那種冷酷型的男人還是少碰為妙!
想著想著,她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追上已走遠的君樵。
好痛,好痛,痛斃了!
清逸皺著眉張開眼,她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痛,尤其肚子更是痛,她快讓這些痛折騰死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皓軒可能會因為她受傷而做出某種無可挽回的決定,就讓她顧不得痛地想快點醒來。
「清逸!你醒了!」皓軒興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望著皓軒,露出微笑,無力地喚著:「皓軒……」
「我在!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找醫生來……」皓軒連聲詢問,問到最後,他乾脆轉身想先去捉個醫生來再說。
「等一下。」清逸輕喚住欲走的皓軒。
皓軒回過頭來握住她的手,紫眸盛著憂心,「怎麼了?你哪兒痛?忍一會兒,我現在就去叫醫生……」
「皓軒,聽我說。」清逸的聲音粗嗄,喉嚨的乾澀讓她必須用盡氣力才能成言。
「嗯?」皓軒終於肯停下來好好聽清逸要說的話。
「我愛你,所以,不准你放開我。」清逸說完想說的話後,整個人一放鬆,痛楚立即佔據她的心緒,她呻吟一聲,「好了,你可以去找……醫生了……」
「哦……」皓軒尚處於震驚狀態,再聽見清逸要他去找醫生時,只能呆呆的應了一聲。
「皓軒!」清逸痛得無法再忍下去,大叫一聲,皓軒這才如夢初醒。
「清逸,你忍一忍哦,我馬上去找醫生!」他邊說邊急急忙忙的衝出病房。
清逸本想叫住他,跟他說按牆上的叫喚鈴就好了,無奈他早已走出病房,她頹然的放下費力舉起的手,藉著深呼吸來減輕不斷湧出的疼痛。
不到一分鐘,皓軒就拉著一名醫生進來了。「醫生,你快看看她,她好痛呢!」其實他的臉色比清逸更難看。
醫生連忙查看清逸,「麻醉藥的效力過了,自然會感到痛,我給你打一針止痛劑好了。」
「謝謝你,醫生。」清逸道謝。
「哪兒的話,我很榮幸能為風醫師的妹妹療傷。你好好休息,你的傷並無大礙。」
醫生替清逸打完針後便離開。
「感覺怎麼樣?」皓軒握住她的手,柔聲問。
「好多了。」清逸凝視著皓軒因睡眠不足而泛紅的瞳眸,取笑道:「你的眼睛好像兔子……」
「兔子就兔子,只要你沒事就好了。」皓軒溺愛的任清逸取笑。在她張眼的那一刻,他才深切的明暸,原來他對清逸的愛已到了如此深的地步,虧他還想拉開她,真是笨!
在體會過陽光的溫暖後,他怎麼肯再回到那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