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這兒是公共場所,罵人也要注意聲調。」風力凱淡淡笑著規勸她。
「小哥,我今天飽受驚嚇,還很沒形象的嚇昏,作品展又泡湯,極可能再留在學校一年重修,加上剛剛那個門縫裡看人的警察,沒罵髒話已經很忍耐了,你不要再火上加油!」清逸很不客氣的回吼著。
力凱仍舊是那副世事不幹己事的模樣,面對如火山爆發的清逸,他也只是揚揚手上的車鑰匙,「等著。」
清逸吐口氣,緩和情緒,乖乖的在警局門口等力凱開車來。
驀地,從清逸的右前方直衝過來一名神色慌張的年輕男子,兩人毫無防備地相撞,清逸還沒反應過來,那年輕男子急忙的將掛於手腕上的鐲子取下,塞到她手中。
「送給你。」年輕男子說完後站起身,緊張的往後一望,有一群看來十分不善的人站在不遠處。「好好保存。」他又丟下一句話便跑開,那群人見他跑開也跟著追過去。
清逸愣愣的坐在地上,呆望著那群人衝過去追他,然後,她的視線落到那隻手鐲上。
那是一隻精美的貓眼石鐲子,深藍色的光澤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著炫目的光芒,完美得看不出有任何人工琢磨的痕跡。雖然上頭有個地方掉了一小塊,卻無損於它的美麗,只是,那個人塞這隻手鐲給她做什麼?
黑色跑車停在她面前,車窗緩緩降下,力凱平靜無波的道:「上車吧!」
清逸眨眨眼,起身拍拍灰塵,將手鐲戴上才上車。「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坐在地上?」
「有人撞倒你,送給你那只鐲子。」力凱瞥了眼清逸腕間的鐲子,「純貓眼石,難得一見,好好保存,說不定它會給你帶來好運。」
清逸微微挑眉,不茍同的笑道:「你會這樣說一定有問題,但是我還是要把它戴在手上,看看它能為我帶來多少『好運道』。」風家人對危險都有種狂熱。
力凱笑了笑,「別忘了找我。」
清逸不置可否的咧咧嘴,找個舒適的位置,閉眼小憩。
皓軒摘下墨鏡,一雙冷銳紫眸盯著在他面前大塊朵頤的宋星衍。
「我記得我在休假。」
星衍露出笑容,「你的語氣好像已經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
「除了銷假上班之外,你找我會有什麼好事?」他遣退前來詢問的服務生。
「我的意圖有那麼明顯嗎?」星衍不禁摸摸自己的臉。
「有話快說。」皓軒忽地皺下眉,「先說明,我還在休假,你休想我銷假上班。」
「只怕由不得你了。」星衍把一份文件擱在桌上,「看看。」
他招來服務生,「兩杯咖啡。」
皓軒翻看著,半晌後合上文件,抬眼望向品嚐著咖啡的星衍,「哪來的?」
「一名臥底冒死送出來的,但他在約定時間並未出現。我想,他可能已經曝光。」
「你拿這種任務要我銷假上班?」皓軒淡漠的語氣表現出他的不感興趣。
「當然不是。」星衍爽快的否認,「因為它跟你有些關聯,SAINTMARY,你還記得吧?」
「頭號人口販子,勢力範圍主要在中美洲,這幾年在紐約也挺猖狂的,據說很多逃家少女都在她的控制之下,最近甚至綁架及誘拐女學生賣春。」皓軒說出有關SAINTMARY的「基本」資料。
「還有,她也是一位聲名遠播的慈善家。不過紐約多的是慈善家,身份很難確認,唯一可依據的是,藍氏企業掌管歐美分公司的二少爺是她公開表示過興趣的男人之一,可惜藍二少爺冷漠難以親近,連一丁點響應都沒有。」星衍愈說,皓軒向來平靜無波的臉色就愈難看。
「說夠了吧?」皓軒瞇起紫眸,冷冷的說著。
「我說了什麼?你何必那麼在意這件事?人家對你有興趣ㄝ!你就這麼給她拒絕,好可惜。」星衍火上加油的惋歎。
「你真的很欠揍。」紫眸凶氣畢露,他明知道自己最忌諱的就是藍氏企業二少爺這個身份,還敢肆無忌憚的在他面說出來。
「別這樣嘛!我只是隨口一提,你那麼生氣做啥?」星衍不怕死的捋虎鬚。
皓軒抿緊唇,紫眸益發陰冷地射向星衍,後者卻像沒事人似的,笑得開心。
「不過要你色誘,犧牲一下色相,不會少塊肉的。」
皓軒就知道星衍又要他做這種「出賣肉體」的任務,他以前從沒答應過,現在也是。
「休想,明天的會議你有種就給我蹺看看。」
他重新戴上墨鏡,拿起桌上的文件,頭也不回的離開,星衍知道這表示他允諾要查探,不過,並不包括色誘。
星衍兀自開心的笑了,繼續品嚐他的藍山咖啡。
奇怪,為何他有預感這次的任務將會很不一樣呢?真是令人拭目以待啊。
清逸吁口氣,放下相機輕撫著拍累的手,望著眼前這幢藍氏企業大樓,處處充滿不協調的對比,令人感到一絲緊迫不安,她實在不解,怎麼在這兒工作的人不會發瘋嗎?
清逸很佩服在這幢建築物裡工作的人。
想她也真是吃飽沒事做,那麼多的題材竟選了個最麻煩的題材來為報告,以彌補她上次未參加展覽的失誤,這是她千求萬求教授再給她一次機會才得到的通融,誰教她倒霉地被人家抓去當人質。
伸個懶腰,照相機隨著她伸長的手臂呈拋物線甩出去,「ㄎㄡ」的一聲,清逸的呵欠變成訝然的張大嘴。她敲到人了!她心虛的緩緩收回伸直的手臂,看也不敢看那個可憐的受害人是誰,才想當作沒這回事,偷偷摸摸地溜走時,她的衣領就讓人捉住了。
好吧,是她先打到人,又想不負責任的溜走,是她的不對。
清逸掙扎的回過身,低頭看著那個人的皮鞋道歉,「對不起,打到你是我不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朗笑打斷。清逸訝然的抬首,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