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請坐。」他儼然以主人自居,急得已經無暇顧及旁人。
雷回以頷首,和貝兒對望一眼,皆疑惑於他為何人,也疑惑他和昀樵的關係,只見他拿起話筒就開始打電話,似乎是先打給某個熟識的人,「昀樵,昀樵」的說個不停,再來好像是打給遠方的不知名人物,交代事情和交代行蹤,在這通電話,雷又聽到幾次昀樵的名字,心中有股不知名的酸味正在發酵,他實在是很想開口問他,到底和昀樵是什麼關係,可是又怕答案如他所預期的……
「哥。」貝兒拉拉雷的衣服,低聲間:「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每一通電話都有提到昀樵姊姊?」
原來不只雷,連貝兒也注意到了。「他好像很憂慮的樣子,是不是昀樵姊姊的前任男友?」
雷握了握拳,不願承認貝兒說中了他的心事。
驀地,門又開了,這次是人未到,聲先到。
「你呀!真是夠糊塗的,要是皓軒趕來了,看你怎麼跟他解釋!」昀樵率先推門進辦公室,一邊數落著清逸。
「我怎麼知道真是搞錯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清逸嘟囔著,一掃昨日的低霾,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這笑容在見到站在辦公桌旁的挺拔身影時更大了。「皓軒!」
好不容易才記起昀樵的行動電話號碼,正要打給她的皓軒一聽見這熟稔的呼喚,便急忙丟下電話望向聲源,露出個安心的笑容,但馬上冷下臉孔,紫眸瞪著清逸,要求一個解釋。
昀樵見狀,忙上前拉拉皓軒的袖子,「皓軒,你先別生氣,聽聽清逸有什麼話說,好不好?」
皓軒在面對昀樵時轉換了另一個表情,低下頭在她耳邊竊竊私語,「昀樵,清逸從來不曾這樣過,我擔心個半死,還以為她被人綁架了,你以為我真會生她的氣嗎?」
昀樵恍然大悟,點點頭,嬌笑,「那我就不插手囉。」
此舉看在清逸眼裡,心「咚」的一聲直往下掉,心裡想著完蛋了!
同樣看在雷眼中,他的心卻是「咻」的一聲直往上衝,一把火熊熊燃起,他的昀樵竟然無視於他,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竊竊私語!她不但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還和別的男人笑得這麼開心!
「清逸,過來。」昀樵命令,清逸一臉無辜的走過去。她拍拍清逸的肩膀,同情的說:「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無責任的話,昀樵就閃到一邊去,要看好戲,出乎意料的,她的手被一股拉力拉住,她往後一看,綻放笑靨,低喊:「雷!」
原本怒火勃發的雷被她這麼一喚,差點失了心魂,尚未來得及反應,昀樵就要他小聲一點,暗示他有好戲看。
雷在此刻明暸到他是怪錯人,吃錯醋了,原來他是這麼重視昀樵,怕失去她,拉著昀樵的手,他改而環住她,陪著昀樵一同看「戲」。
清逸一直低著頭不敢看皓軒,深怕受他責怪,誰教她輕信人言,以為自己得了絕症,但那也不是她的錯呀!她只是不想讓皓軒傷心,所以準備在探望完哥哥姊姊後,自己找一個地方終死,哪會知道是醫生搞錯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啊!
清逸下定決心似的深呼吸,反正都做了,皓軒生氣也是應該的,就讓他罵好了!
她鼓起萬分勇氣抬頭挺胸,想要「理直氣壯」的接受皓軒的責難,不期然的陷入紫眸盛的關愛中,霎時覺得自己真是錯得徹底,不禁眼眶泛紅。
皓軒交抱於胸前的雙手放下環住清逸,讓她靠著自己,微揚唇角,輕喃:「小呆瓜,你是不是吃多了小瓜呆才會變得這麼笨呀!」
清逸掄起拳頭輕捶下皓軒,抬起淚眼,「我真的不知道醫生搞錯了嘛!對不起,對不起……」
「當天那個醫生就知道病歷搞錯了,還派人送道歉函來,那時我正為你的失蹤而慌張,幸好你是先回紐約來,不然我可能要環遊美國一周才能找到我的逃妻。」皓軒輕輕拭去清逸眼裡的淚,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龐。
「對不起,千千萬萬個對不起。」清逸將頭枕著皓軒的肩,摩挲著。
「算了,只是下次記得有什麼事,麻煩風清逸小姐、親愛的藍太太先找到我本人再做定奪,好不好?」皓軒撫著她的手臂,輕問。
「嗯。」清逸點點頭,接著神秘的笑笑,「親愛的藍先生,現在有件天大的事要你做定奪。」
皓軒挑眉,要清逸繼續說下去。
清逸先過離皓軒幾步,免得他反應太大。「你準備好要做寶寶的爹地了嗎?」
「啊?」皓軒睜大紫眸,反應呆滯的盯著清逸,久久,才結結巴巴地說:「你……
醫……醫生說的事……就是……就是……」
清逸含笑點頭,望著皓軒難得怔愣的表情,眼前這位呆頭呆腦的父親根本與國際罪犯聞風喪膽的刑警雲翼忒異。
「我的天啊!」皓軒喜不自勝的低喊,上前抱住清逸,想起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他竟然讓她一個人坐了好幾小時的飛機,不禁發起抖來,「你……你一個人坐那麼久的飛機……天……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
「皓軒,我沒事,醫生說寶寶已經兩個月了,很健康,只是……我可能有一陣子不能陪在你身邊辦案了……」清逸覺得最可惜的是醫生一得知她是建築師,而且有個案子正在英國進行當中,馬上嚴禁她工作,不過她可不打算告訴皓軒,有了大姊被大姊夫管得死死的前例,她決定當蛤蜊。
「那不要緊,反正星衍欠我一堆假沒還,我硬跟他請一年不就得了。對了,你在英國不是有個案子嗎?辭掉它,找別人接手,我可不想你在懷孕期間還工作。」皓軒突然想起清逸手邊有個案子,馬上禁止她再工作。
「啊……」清逸苦著一張小臉,有時候她真恨皓軒的超強記憶力,想爭取機會將那座橋完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