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躊躇著該怎麼開口,「我……我……」
「依你的個性,肯特地抽空前來,應該有所要求。」
她蠕動雙唇,「其實,我是為麗婷來找你。」
他瞇起眼,嘴角充滿嘲諷的笑道:「喔,說來聽聽。」
「麗婷要我問你,你對她有何看法?」
「你覺得呢?」他把難題丟給她。
「我不曉得。」她據實以告,聽麗婷的口氣,他簡直是玩弄真心的惡少。
沈青嵐輕描淡寫的回道:「我對她一直都是兄妹之情。」
「但是她真的真的很愛你,沒有你活不下去,我從沒看過她那麼在乎一個人,如果你真不愛她,為何要給她有希望的錯覺?你難道不清楚漠視他人的真心是多麼差勁的事?」她氣憤的說出心裡的想法。
沈青嵐不以為意,雙手抱胸,帶笑的凝視她,眼神帶著一抹責備。
懷慈一驚,歉疚的低下頭,她完全沒想到自己也曾做過不可饒恕的事,她一味的討伐他人,卻忘掉她才是真正的罪人。
她傷了沈青嵐的真心,還有顏面指責他?
「你能愛上我嗎?」
她能,發現自己的衝動,她心虛的掩飾下來,不做任何表示。
「同理可證,你認為我該強迫自己喜歡上她嗎?」
「那你又約她出去,害她以為你有意。」
他嗤笑,「你忘掉是誰要我陪她的嗎?是你讓她入地獄,體驗無止盡的痛苦。從頭到尾,我不過是聽命你的要求,這樣有錯嗎?」言下之意,真正殘酷的人是她。
沈青嵐辯解的口才令她無法招架,說到底,一切都是她引火自焚,自做自受。
完蛋了,她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該做什麼才能解開這團亂。
沈青嵐滿意的看著六神無主的她,不動聲色的靠近她的身邊,附在她耳朵旁低語:「我知道你很煩惱。」
她茫然無頭緒的點頭,沒察覺到他正貼在她的身體上。
「其實還是有辦法解決。」
「什麼辦法?」她抓住一線生機。
「這要看你的決定,看你是不是真想讓麗婷解除痛苦?」現在的沈青嵐十足像個好人。
「我願意,任何方法我都願意做。」
他篤定的笑道:「那好,只要你接受我的追求,我馬上讓麗婷死心。」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怎麼能說這麼混帳的話?!「你不僅威脅我,還要給麗婷致命的一擊,你在破壞我們的友誼,根本不是解決的好方法。」
沈青嵐絲毫無悔意,苦澀的說道:「那你知道我為了你,破壞了跟力行的交情嗎?」
「為什麼又扯上學長?」
「還在維護他,你對他可真忠心,他對你可不這麼想。」
雖然宋力行一直警告她,千萬不能透露自己假裝是他女朋友的事,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拆穿謊言,才能封住他的嘴。
「我跟學長沒有任何關係,他不過是拜託我假冒他的女朋友,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任何委屈你的地方。」
「你說什麼?」他瞇起眼,怒髮衝冠。
「對啊,他要求我不要說的,這件事很重要嗎?我覺得麗婷的事——」
不聽她說教,沈青嵐驀然用修長的手指封住她的嘴,腦袋馬力十足的轉動起來。幾秒鐘過後,他揚唇輕笑。
懷慈氣憤的嘟囔:「你還笑得出來,麗婷拚命哭。」
他看牢她,「說說你對我的感覺?」
懷慈蹙眉,怎麼每個人都要她摸著良心問自己,既然大家對她那麼有興趣,乾脆剖開腸肚讓他們檢查算了。
「不如想想你要怎麼對麗婷交代?」
「她的未來要她自己掌握,不勞你擔心。」
「可是——」
不由分說,他板起臉,吩咐秘書送客,把她拒絕在門外。
※※※
接到老大的電話,宋力行急忙結束工作,往約定的地點跑。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整件事既可做個總結,又可跟老大恢復邦交,他開始幻想老大被他整得甘拜下風的樣子。
想不到一坐定,沈青嵐便先下手為強,「我放棄懷慈,讓給你。」
脫離預定的設想,他張大嘴的傻眼。「為……為什麼?」老大不是為小懷慈瘋狂、失去分寸,現在的表現又算什麼?不成,他不要接下燙手山芋,他又不愛她。
「我想過了,一個女人不值得以多年的友誼做代價去爭取,兄弟,她是你的了。」沈青嵐語氣豪邁萬千。
完蛋,換他急了,宋力行坐立不安,「老大,你別開玩笑,你前幾天——」
「前幾天是前幾天的事,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現在我祝福你們,沒事我走了。」他揚手叫喚侍者結帳。
宋力行忙不迭地拉住他,僵硬著面孔,吞吞吐吐的表示,「其實我跟懷慈也沒那麼好,她最近跟我淡了不少,而且——」
「而且什麼?」他抱胸的等待下文。
他頭皮發麻的想措辭,恨不得快點結束話題,「而且我不愛她了。對、對,我不愛她了。」
沈青嵐點頭,「那也不能改變什麼,她親口跟我說,她非你不嫁。」
宋力行嚇得大叫:「騙人,怎麼可能呢?我跟她又不是——」
沈青嵐微揚嘴角,充滿詭譎地逼近他的臉,「又不是什麼?」
他一愣,眨眨眼,瞬間明白老大早有把握才敢上門踢館。顯然整件事露餡了,因為他太熟悉這得逞的笑容。
罷了,計畫走漏,滿盤皆輸,恐是有人通風報信。
不做無謂的抵抗,他投降的高舉雙手,「又騙不了你。」老大還反過來戲弄他呢!
沈青嵐並不驕傲,喃喃的說道:「僥倖。」
這說明他的心跳動劇烈,超乎想像。還好懷慈及時道出,否則自己又不知會失態到何種程度。
屈居下風的感覺真糟糕!
「嘿,我早曉得懷慈這步棋用對了,她總能挑起你特別的性情。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不管再忙,你只要一聽到她上門,準會丟下我們去迎接她,儘管是百般欺負,你的表現說明你很在乎她。」
他沒反駁,「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心情,年少時太恨她,總以為凌辱她就能解除一點點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