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早些發現這卷底片,要是她心思敏銳一點,就可以發現其實力凱跟她一樣,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著壓抑的愛意,只是她太笨太粗心大意。不過,就算那時將一切都說開了,結果依然不會變,她還是會跑,而力凱也還是會回美國。
這段四處流浪的日子讓她的體驗很深,拍了不少好照片,在台灣辦了一場攝影展大獲好評後,就獲美方邀請做巡迴展。
紐約,是最後一站。
她打算在這兒住一段時間,試一試當紐約客的滋味,順便接下幾間雜誌杜的邀約替他們拍些照。
她自嘲似的一笑,有好幾次她經過風氏,每次都著實發了好久的呆才在同行的人叫喚下清醒過來,說實在的,她滿腔的勇氣在接近風氏的辦公大樓時全消失無蹤,不論如何,就是無法舉足踏進去,或許是情怯吧!無論她多想念力凱,也不知道力凱是不是仍抱持著跟三年前一樣的心情……
「硯,有空嗎?」一名金髮藍眸的高大男子站在休息室門口,打斷晴硯的冥思,輕敲著已打開的門扉,笑問:「去吃消夜?」
晴硯沉靜的對他笑了下,合上相本,「抱歉,我很累,下次吧。」
羅賓.特萊斯,是她在紐約的攝影展上認識的人。聽說他是幾十家連鎖企業的老闆,家世背景好得不能再好,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金龜婿,但個性風流至極,名列紐約十大花花公子之榜首。
「硯,你已經拒絕了我好多次,這樣會傷了我的心的。」他誇張的故作捧心狀,痛苦得不得了。
晴硯的反應是笑了笑,「我給你四十分,你需要再修練一下你的演技。」
「噢,硯,你的反應真是傷了我的心!」羅賓一副容易受傷的可憐樣。
晴硯沒有接話,她收拾好東西,經過羅賓時道:「借過,你擋到我的路了。」
羅賓無奈的攤攤手,側著身子讓晴硯過去,意外的發現她手上拿著花束,「硯!你不是從不接受人家送你的花嗎?」
他有些不是滋味的問。她和他交往過的女人完全是兩個樣,說實在的,初識她時他並不覺得晴硯有什麼特別。
論容貌,她出不上那些他交往過的美女,但是那明朗的自在讓她站在人群中也不會受忽視;論談吐,她不會比那些千金貴婦來得有禮,卻坦白得教人難以招架。
才幾下子,他就被她吸引了。不過到目前為止,她從未答應過他的邀約,對他的態度也不因為他的家世而有所改變。
正因為這樣,他愈發認真,即使她從未回應他。以前他送她花,她連簽收都不肯,可是現在她手上竟然拿著一束花,實在太教他難以置信!
「我是啊。」晴硯沒有否認。
「那你手上現在拿著什麼?」羅賓像個小孩一樣指控著晴硯,好似晴硯拿著花是一種罪過。
「花啊!」晴硯還刻意揚揚手上的花束,讓羅賓看個清楚。
這下羅賓反而說不出話來,她自然得就像她拿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這教他怎麼接得下去?
晴硯對羅賓的呆樣只是笑了笑,揮揮手,「Bye!」
「等……等一下,硯,我送你回去。」羅賓追上晴硯的腳步,跟著她走,邊道。
晴硯突地停下腳步,讓羅賓一個煞車不及,差點撞上去,他跟著停步,望著晴硯。
她想了想,「也好。」
羅賓瞪大眼,隨即露出個魅力十足的笑容,比了個請的姿勢,讓晴硯先走,晴硯沒有異議的走在前頭。
忽地,她感到有股視線,連忙四下張望。
沒人。她自嘲的笑了下,她太多疑了!
「硯?」羅賓那雙藍眸望著她。
晴硯回以一笑,「沒事,走吧。」
「是不是她啊?」谷緋羽指著一本雜誌上頭的人像,疑惑的問著在場的人。
「看起來應該是。」風清逸托著腮,也盯著那張照片道。
「請問一下咱們大建築師風清逸小姐,你見過她本人嗎?」風清揚惡意的取笑清逸。
「你非得在這麼重大的時刻嘲笑我嗎?」清逸咕噥,但也承認自己失言。
「她姓游沒錯,年齡也符合,職業同樣是攝影師,就差在我們誰也沒有見過她。」君樵煩惱的蹙起眉。
「這個羅馬拼音真的是游?」中文認字能力不佳的清逸懷疑的問。
「是。」她老公藍皓軒出聲坐至身邊,他好不容易把剛滿週歲的兒子藍羿哄睡,才一靠近他們,就聞得妻子在問這個問題。
「啊!乾脆直接去問她到底是不是叫『有經驗』不就得了?還在那邊猜什麼!」昀樵受不了的大叫,想直接找上門問清楚。
「你冷靜點。」雷.洛斯趕緊將老婆拉回座位,好笑的問:「你這麼莫名其妙的跑去問,她就會合作的回答你嗎?」
昀樵吐舌,她只是建議,建議是可以不採用的。
「雷,難得你可以容忍昀樵這個性子那麼久,你都沒考慮過離婚嗎?」宋星衍惟恐天下不亂的笑道。
「宋星衍!你的皮最近是不是很缺人幫你抓一抓啊?」昀樵挑眉,皮笑肉不笑地「慇勤」問道。
星衍還是笑,不認為昀樵真會發動攻勢。
「這樣吧!我們先查出她現在落腳的地方和她未來的動向,徹底掌握之後再說。」力勤沉吟地道出他的想法。
他的話得到所有人的贊同。
「力凱回來了!」負責把風的裴穎豪低叫一聲。
大夥兒趕忙把原本攤在桌上的雜誌收起來,各做各的事,耳朵卻都豎起來聽著那由遠而近、由外入內的腳步聲。
一名身著墨綠色西裝,身材修長,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出現在他們的視界中,他摘下墨鏡,一張美麗動人的容貌即展現在眾人面前。
「怎麼都還沒睡?」風力凱望著兄姊和小妹。
「沒什麼,反正睡不著,所以就下來等你。」昀樵率先答道,她伸了伸懶腰,「老公,我累了。」
她對雷眨眨眼,雷會意的瞇了下金眸,跟著起身,「不好意思,我們先上樓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