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浮上水面換氣,再次潛下水找,如此重複了三次才在不遠處找到身體正往下沉的詠歡。
詠歡已經失去意識,他連忙拉住她,以免她被海水沖得更遠,並迅速游到海面上,一手緊抱著她朝岸上游去。
「你可不能死,我還沒報你捉弄我這個仇。」星衍喃念著,心不自覺的提到喉嚨,她千萬不能死。
一上岸,星衍馬上做人工呼吸,好半晌,才見她突然激烈的咳起來,並咳了些海水出來,他高懸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詠歡咳完,整個人冷得發抖,星衍下意識的擁緊她,「沒事了,你安全了。」
好一會兒,詠歡才恢復神智,她無力的靠著星衍,抬眼凝望他俯視的黑眸,虛軟的笑道:「謝謝。下次我會挑比較不會危及生命的地方捉弄你的。」
星衍聞言抬首大笑,「你真是賭性堅強。」
詠歡也露出個笑容,「你不也是?」
星衍低頭凝視著她,兩人的視線相纏,只一下子,他們都意識到不對勁,急忙別開視線。
「你的腳……沒事吧?」星衍趕忙找個話題。
詠歡在他的扶持下起身,動了動右腳,「沒事,但還是得麻煩保鏢先生扶我走回去。」
「榮幸之至。」星衍提起自己的鞋子,一手扶著詠歡,兩人就這樣狼狽的回到拍攝現場。
理所當然,兩人濕透的模樣先惹來範明的責罵,然後是全劇組的怪異眼神。
而星衍打從一回到攝影現場,整個人又變回原先冷漠的模樣,剛剛在海邊的輕鬆神情已不復見,詠歡雖感到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卻也知道這樣才是對的,她是要趕走他,可不是要跟他培養感情。
只是……她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
這天,詠歡沒有任何工作,休息一天。
星衍趁她還在睡時回到他在台北的住處將車開過來。
他將車停進地下停車場時,看見隔壁的車位停了一輛銀灰色的跑車,但星衍並沒有多想。
一回到住處,就聽見詠歡不知在跟誰講電話。
「……我很好,嗯,我辦事,你放心……」詠歡低聲安撫著在電話那頭擔心不已的梁皓敏。「沒有穿幫啦!只是范大哥可能會覺得我突然變性……我覺得這樣很好,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不過范大哥請了個保鏢……嗯……很討厭,老是妨礙我……你回來的時候要多加小心……」說到這裡,她發現星衍回來,立刻改口道:「啊!真是太不湊巧了,我今天休息一天,才想去你那兒做頭髮呢!」
梁皓敏聽詠歡突然改變語氣,知道大概是那個保鏢出現。「詠歡,我還有話沒說……」
「不說了,既然今天你的時間都滿了,那就下次吧!」詠歡忙道,說完就掛上電話,轉身面對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星衍。「一大早上哪去?不怕我跑掉啊?」
其實星衍前腳出門,她後腳也跟著出門,她回家把她的車子開來這裡。今天是休息日,代表她可以放鬆自己,恢復風詠歡的身份,誰知才回來沒多久便接到皓敏的電話,然後星衍就回來了。她還以為星衍會晚一點才回來,真是失算,先前她還想失蹤一陣子讓他著急的。
「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星衍訝異的問。昨晚他們拍廣告,拍到凌晨五點才收工,早上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了。
「時間到了,自然就會起來。」她淡淡的回道。
星衍揚眉,並沒有說什麼,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
好一會兒,詠歡才通:「你想吃什麼?」
「呃?」星衍想確定自己沒聽錯。
「我肚子餓了,想弄些東西來吃,但是我沒壞心到折磨自己的保鏢,聽清楚了嗎?」
詠歡就是討厭他認定明星什麼都不會,只是任性又無理取鬧,只會製造麻煩的人,他在腦子裡想就算了,偏偏他將厭惡形於外,她才會看不過去的跟他槓上。
「你要下廚?」星衍愣愣的看著她走向廚房的方向。
「我看起來像是要拿沙拉脫毒死你嗎?」詠歡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星衍呆愣的表情真好玩。「難得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想要下廚。說吧,想吃什麼我都弄給你吃,而且絕不會下毒。」
星衍挑了下眉,「我不挑食。」
「很好,那我煮什麼你就吃什麼吧。」詠歡走到一半才想起自搬來這裡都沒開過伙,冰箱裡肯定空無一物,心念一轉,她又回頭笑道:「我們去附近的超市買東西回來。」
星衍的眉挑得更高了,「你確定?」
她知不知道自己當紅的程度,要是走在路上被認出來會引來多少人潮,到時她的安全將會受到威脅。
詠歡看出他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我會變裝,等我一下。」
星衍不置一詞,等詠歡再次出房時,他只看到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孩。
她穿著一件過大的T恤和寬鬆的及膝牛仔褲,腳上套了一雙球鞋,一頭長髮全塞進頭上的鴨舌帽裡,臉上載了一副銀框眼鏡,整體看起來,她就像是時下愛打籃球的男孩。
詠歡笑望著他驚訝的雙眸。「怎麼,別太崇拜我,我會得意的。」
星衍說不出話來,也不想問她是怎麼從一個女人變裝成男人,而且裝得很成功,連聲音都壓低了。
「走吧。」星衍不想多談,抄了置於桌上的車鑰匙就走。
詠歡聳聳肩,跟在他身後,但唇邊的笑意久久未消。
第五章
星衍驚訝的看著滿桌的菜餚,懷疑的問著從廚房走出來的詠歡:「能吃嗎?」
「我說過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抬槓,愛吃不吃隨便你。」詠歡笑吟吟的回道。
星衍聽她這麼說,反倒盛了一碗飯,坐了下來,夾了塊糖醋魚入口。
詠歡盯著他吞下那塊魚,觀察他的反應,「怎麼樣?」
她嘴裡說不介意,其實還是很在意。
星衍微微一笑,難得和善的說:「看不出來你的手藝還不錯。」
詠歡聞言,高興的笑了笑,「難得你肯放下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