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了?」她輕聲問。
穎豪只是冷冷的瞪眼君樵,掙開她的手,從她眼前跑開,君樵本來還想追上去,但見穎豪正在氣頭上,追出去也問不到原因,因此停下腳步。
君樵皺下眉,緩步走進屋,正好聽到老爸在問。
「怎麼了?」風允准問著兩個兒子。
力凱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力勤聳聳肩,「大概是她忘了跟穎豪說我們要移民的事吧!」
風允准得到答案,不感興趣的繼續裝箱。
君樵一聽,才發現自己真的忘了說,可是,她忘了就忘了,他現在不就知道了?幹嘛發那麼大的脾氣呢?一抹小小的疼痛刺激著她的心,她微微一笑化解這抹疼痛。
百思不得其解的君樵放棄再想下去,心想明天上學時再問他好了。
結果,從那天開始到君樵移民,穎豪都未曾再和君樵說過一句話。
而君樵,一直不曉得她是哪兒得罪了這位可以稱得上是青梅竹馬的同學。
第一章
美國洛杉磯陽光普照的溫暖天氣正是洛杉嘰的招牌。
坐落在市郊的教堂今日一反平常只有在禮拜日才會熱絡的冷清,一輛輛高級轎車絡繹不絕的駛進這間教堂,一個個懷著喜悅和祝福的人士紛紛往教堂裡落坐,原因是美國信息業大亨GEOGRE.WILLAMS的兒子ELLIS.WILLAS今天在此舉行婚禮。
有別於教堂內的熱鬧,孤身一人待在休息室的新娘正迷惘的望著落地鏡中映照出的自己。
真的……該結婚嗎?
鏡中的她穿著一襲高雅不失柔媚的白色新娘禮服,小露香肩的上半身結合下半身的蓬蓬裙,是十分傳統的禮服,婚紗由一座小小的后冠固定住往後披垂在她纖細的肩上,一束海芋捧花握在她的手中,畫著淡妝的她看來既清雅又亮麗,可是她眸裡眉宇之間全無一個新娘該有的喜悅。
「我真的該跟他結婚嗎?」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問。
這禮服,是她自己挑的,新郎只說一句「隨便你」,所以她就「隨便自己」地挑了這件她稱不上喜歡的禮服;捧花是她自己選的,新郎只說一句「你好就好」,因此她閉著眼睛選了束看起來還算順眼的捧花;這教堂,是她自己尋的,新郎只說一句「你高興便行」,於是她就有點賭氣的選了這間會讓他失去顏面的「寒酸」教堂;伴郎和伴娘也是她找的,新郎只說了一句「我尊重你的決定」,是以她生氣的將自家兄弟及妹妹們全招來做伴娘和伴郎。
從頭到尾他只對一件事表示過意見,就是她婚後最好還是辭了在NASA的工作,在家享福就好。她沒有意見的辭了在NASA擔任航天工程師的工作,反正她待在那兒夠久了,該是時候轉換個環境,只是她未曾想過這個轉換是結婚。
照理說,她應該是要滿足的,自己的未來丈夫這麼「尊重」她,什麼事都讓她一手包辦,而且他人長得也不賴,家世更好——身為「宏儒信息」的副聽裁,她似乎沒什麼好挑剔的。
那麼,她就不該有所抱怨了嗎?只因他的一切看在別人眼中都是上等的?
「該,我真該好好抱怨一下的。」新娘自言自語,語氣是一貫的柔和。
說來好笑,她和新郎只見過兩次面他就向她求婚,而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打結,居然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但在籌備婚禮時,卻見新郎一臉意興闌珊,從不表示任何意見,就讓她一個人唱獨腳戲,好似當初求婚的是她,不是他,他只是個被趕鴨子上架的新郎。
真可笑呵!她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淺笑。他甚至連他的父母也未引見。
假若在結婚之前他都這樣了,那他們結婚後會是怎樣的一個景況?而他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向她求婚?如同她一樣,只是一時衝動而已嗎?然後,發現說出口的話不能收回才「勉強」結婚?她開始懷疑新郎是不是為了報復她第一次和他見面時那麼不客氣,才小家子氣的想出這個方法來捉弄她,卻沒想到她竟然會答應……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冥想,她沒有改變姿勢,甚至連表情都懶得轉換,知道這時候會來找她的,只有她的家人。
一個身著白色小禮服,約莫十九歲的女孩探頭進來,在接觸到新娘的視線時朝她露出一個如陽光般粲然的笑容。
「大姊,你看起來好漂亮哦!」家中排行第六的小妹風清逸讚美的笑道。
風君樵沉靜的微笑了下,「怎麼進來了呢?」
「唔。」風清逸那雙剔透大眼轉了轉,似乎在考慮什麼,最後才緩緩道:「大姊,你真的要結婚嗎?」
風君樵愣了愣,沉默良久,才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或許吧!」
「哦!」風清逸沒有多問,退出房去。
不一會兒,一個短髮俏麗,身著一襲淺紫色伴娘禮服的女子也探頭進來,「大姊。」
「嗯?」君樵把玩著手中的海芋捧花漫應著。
「你……你真的要結婚了嗎?」排行老四的風昀樵用質疑的語氣問道。
君樵聞言抬首從鏡子中望著大妹昀樵,偏頭想著,而後迷惑的搖搖頭。唉!她都已經夠不確定自己這麼貿然的答應他的求婚到底是對是錯,這群手足就這麼巧的來問她,這教她如何回答呢?
昀樵見狀,不發一語的退了出去,望著合上的門,君樵竟覺得心上的大石加重了幾分。
不一會兒,一名身著黑色禮服,及腰長髮綁成一束,面如冠玉的男子也敲敲門進來,他沉默的望著背對他的君樵,看向鏡中的她,君樵也回視他。
「大姊,你真的要結婚嗎?」排行老五的風力凱低問,淡漠的語間有一絲關注。
君樵微乎其微的歎口氣,「我不知道。」
真不槐是家人,都看出了她的遲疑。
力凱見狀,沒再問下去,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