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邢炎笑了笑。「老實說,我沒做過這種事。」
「那你還敢說要幫我。」君樵等邢炎倒好便將放有杯子和茶壺的托盤交給他。
「你手受傷,我來拜訪已是打擾,怎麼可以這讓你做這些事呢?」邢炎小心翼翼的捧著托盤出來。
「對了,你來做什麼?」君樵對於邢炎能找到她一點也不訝異,因為她在人事資料上所留的住址就是這兒,只要有心,還怕不知道嗎?
「我是想來跟你道歉,我不知道那天我們一起吃個午飯會替你惹出這麼大的麻煩,真的很抱歉。」邢炎誠心地道著歉,他心理建設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前來,深怕君樵因此而怨恨他,他很不希望和君樵就這樣斷了。
「不關你的事,是那些人心理不正常。」君樵是非分明的說。「你沒有必要為你沒做過的事道歉,也沒有必要自責。」
「那你也沒有必要辭職啊!」邢炎接下去。「不對的是那些人……」
「我辭職是因為我……」君樵逸去將要出口的話語,最後她道:「總之,與這件事沒有關聯。」
「但我總是導火線。」邢炎望著君樵,覺得她好像變得跟他先前的印象不合。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君樵微微一笑,不再說下去。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
邢炎發現自己找不到話題跟君樵聊,只好隨便起個頭,「這房子……感覺很好。」
「哦?」君樵漫應著,懶洋洋的語調讓邢炎以為她累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的時間?」邢炎擔心的看著她,怕她一個不小心昏倒了。
「沒有。」君樵輕撩下髮絲,慵懶的眨眨眼。
「你沒事吧?」邢炎連忙關心地問,看她的模樣似乎快昏了。
君樵莫名其妙的盯眼邢炎緊張的樣子。「你怎麼了?」
「我才要問你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快昏倒了。」邢炎情不自禁的伸手摸觸她的額,看看她有沒有發燒或者發冷。
君樵頭一偏,排拒邢炎的觸摸,她微牽唇角。「我沒事,你放心。」
「你確定?」邢炎放心不下的問,他覺得君樵在逞強,明明就需要人照顧她,她偏偏……
「我確定。」君樵突然厭惡起邢炎的關心,若是穎豪的話就不會……若是穎豪的話……
君樵心一痛,覺得有股熱潮直衝上眼眶,她再怎麼跟自己說沒有穎豪也不會少塊肉都沒有用,邢炎的出現迫使她不得不面對自己真實的心情,她就是在乎他,她就是想念他,而且怨他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也不打。
「……你不用擔心,我的未婚夫等一會兒就回來了。」這招一祭出,男人會立刻「離」之若鶩,尤其是邢炎這種一看就知道不把女人當回事的風流公子更不例外。
而君樵在說出未婚夫三個字時才猛然驚覺,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她先前的心意……
「未……未婚夫?」邢炎訝然低叫。
「是的,未婚夫。」君樵刻意露出一朵幸福的笑容,對邢炎也是對白己肯定的點頭。
啊,那他……就這麼失去了一次好機會……邢炎悸惋惜的暗歎。
「恭喜你,什麼時候結婚?」邢炎禮貌性的問。
「還沒有決定。」君樵淺淺一笑,新郎都還不知道新娘已經改變主意想嫁給他,不過呢,她不會讓穎豪這麼簡單就把她娶進門,光看他出差五天如同失蹤五天,她不禁要懷疑他心裡有沒有她。
此刻她的纖柔表象盡褪,代之的是從容不迫的悠然。
這讓邢炎瞭解自己和公司的人全被她給蒙騙了!在商場打滾了這麼久,不會連察言觀色這項基本的要件都沒有。難怪,那群肇事者現在會提君樵色變,本來他還不相信君樵有能力將一個人的手腕弄到脫臼,現在他才知她們所言非虛。
「你……」君樵所表現出來的氣質讓邢炎很難相信她只有高職的學歷。
「邢炎,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的好。」君樵微微一笑。「多謝你抽空前來探望我。」
她在下逐客令。邢炎不至於連這點暗示也聽不出來,他笑了笑。
「很可惜。我們如果早點認識的話……」或許他就可以站在跟她未婚夫同樣的線上。
邢炎這話沒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君樵太聰明,而聰明的女人通常很強悍,他欣賞的,是先前那個柔弱得需要人保護的君樵。「我也該走了,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君樵送他到門口。
邢炎考慮了下才開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跟你交個朋友?」
君樵聳聳肩,「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只是他們對朋友的定義不太一樣。
邢炎這才輕笑頷首,轉身離開。
君樵吁口氣,為自己成功化解了一段可能發生的麻煩而給自己一個笑容,但下一秒,她無精打釆的合上門,望著空無其它人的屋子,背靠著門板滑坐地板上,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在心底不知咒罵穎豪多少次,可罵到最後,她眼眶一熱,遏止不住氾濫的淚意,任淚滑落腮邊,在心底喚著穎豪的名字……
美國洛杉磯裴穎豪已經連續五天,每天一忙完公事回到家就是坐在電話旁邊盯著電話一直到就寢。
有好幾次他拿起話筒想撥號又頹然的放下,這幕GEOGRE.WILLAMS和尹芃不知已看過他上演幾次。
穎豪這種異於平常的行為讓他們感到好奇,怎麼兒子到台灣一趟追逃妻回來就變了樣?
GEOGRE一邊抽著煙斗,一邊看著穎豪出神的模樣,朝正端著水果出來的妻子使個眼色。
尹芃接收到他的暗號,同他點下頭,笑道:「來來來,吃水果吧!」
她將盤子放在桌上,觀察著穎豪,發現他根本充耳不聞。
穎豪輕歎口氣,五天了,不知道君樵一個人在台北行不行,她的手傷還沒好……他想打電話,又怕聽見君樵不在乎的言語……而且他更想利用這次出差的機會瞭解自己在君樵心中的份量……唉!愈想他愈矛盾,說不定到最後被考驗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