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失眠嗎?我們聊聊,好不好?」她又燃起一絲希望。
丁悔之不客氣地瞪她,「只要你安靜不說話,我就不會失眠。」
香緹震了一下,委屈地癟嘴,「你……要我去睡覺?」
「不睡覺你想幹嗎?」
培養感情啊……香緹在心中吶喊,卻沒有膽量讓聲音逸出。
上帝,救救我吧,是她誤判、她誤上賊船啦,找丁悔之當實驗對象,根本是個致命的錯誤。
他不愛笑沒關係,不愛搭腔也無所謂,可是他太嚴肅,很多話到了嘴邊,她都怕得又有回去,什麼也不敢多講。
「如果我乖乖睡覺,你明天分點時間給我,好不好?」像個要糖吃的小孩,香緹眸心裡寫滿了渴盼。
丁悔之啼笑皆非,「這是和我談條件?」她本來就該乖乖睡覺!
和她說話仿若管教一個調皮的小孩,他發現自己需要極大的耐心。
「也不是啦……算是我求你。」能屈能伸是香緹惟一的優點,她絲毫不介意在他面前沒有尊嚴。
她現在幹的這檔子事,算是設計吧,歸屬偷偷摸摸的一種,如此不光明磊落的行徑她都做了,哪裡還管有沒有尊嚴。
她是成功導向的奉行者,就是只求成功,不問手段。
她的坦然與直接令丁悔之不好拒絕,人家都低聲下氣地懇求了,他若拒絕就顯得不夠大方。
「看看,我盡量早點回來。」
「真的?」他一點頭,她立刻歡呼,「耶……」
「等會兒我應該可以有個安靜的睡眠吧?」他問,阻止她繼續用聲音荼毒他這幾日受創嚴重的耳朵。
香緹靜下來,迅速在床上躺平,「我要睡覺了!」閉上眼睛,嘴角掛著快樂的微笑。
她的心仍靜不下來呢!
她終於願意安靜了,而他,睡意也快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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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悔之依言提前返家,晚上八點鐘,當他一踏進家門,熟悉的氣味立刻撲鼻而來。
「你不覺得香水噴太重了嗎?」
「那是精油的味道,不是香水。」香緹自豪的。
紅花也得有綠葉來襯托它的美麗,如果四朵花研發出來的配方是紅花,那麼她的精油催情就是綠葉,絕對有助於任務的順利達成,相輔相成,事半功倍嘛。
不過,待在這個屋於一整天,聞了一整天相同的味道,老實說,她覺得自己的鼻子快要失靈了。
「和你上次的香水味很像。」丁悔之不經意的隨口說道。
「你記得我的香水味?」香緹好興奮,放下書本,跳下沙發,衝到他面前。「你真的記得?」好現象、好現象,終於不是在做白工了,好欣慰喔!
為了阻止她產生不當的聯想,或是發揮令人不敢苟同的想像力,他草草想要結束話題。「不要追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怎麼會無聊,答案對我很重要耶,我那麼辛苦那麼忙,為的就是這個!」想她心力交瘁地使用念力催眠他,想盡辦法應用配方在他能夠感受到的部位,為的就是他能喜歡她、進而愛上她。
「哪個?」丁悔之沉不住氣,好大聲的吼道。
「就是……那個嘛……」尾音愈縮愈小,消逸在嘴角。
丁悔之橫她一眼,早知道她的口中吐不出任何有建設性的話語。
香緹僥倖地拍拍胸脯,好險,差點在他的無心套問下供出內幕,以後她得警覺些才行,他是商人,商人多半狡猾,否則就沒有「無奸不成商」這句成語了。
「對了,你吃過晚餐了嗎?」換她急著帶開焦點,「我做了炒飯,有留你的份喔。」
「不用了,我吃飽了。」
「真可惜,我的手藝不錯的說。」
很難置信,說服力似乎嚴重匱乏。
「還是你想先洗澡,我可以幫你放洗澡水……」
丁悔之挑高了眉.「無事獻慇勤,你有何目的?」
「沒有啊,我們不是要聊天嗎?」
「現在可以聊,看你想說什麼,說完了我再上樓洗澡。」
香緹很不喜歡他那種公事公辦的口吻,童子軍的精神突地發作,忍不住想要糾正,「丁大哥,我是敏敏的好朋友耶!」
「我知道。」
「是摯交的那種死黨關係喔。」再次清楚地強調。
「敏敏跟我說過。你的重點到底是什麼?」怪了,屋內的空氣怎麼變得妊稀薄,繞鼻不去的香味彷彿具有渙散一個人注意力的作用。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應該用對待朋友的語氣和我說話,而不是以管教約束的口吻,我又不是你公司裡的員工。」香緹拉里拉雜地說出心底的想法。
「你這樣我們很難有交集……」
「你想和我有什麼交集?」丁悔之難以領會她的觀念與想法,「你來這裡借住,敏敏回來之後,就得離開,而我沒有習慣出現在敏敏的生活圈中,這樣的我們,只會在這段時間一起相處。」
撇得這麼乾淨?聽了真是教人不悅。你愈想擺脫我,我愈不讓你擺脫呢!
哼,纏你纏到底!香緹負氣的想。
「我就是覺得必須做些什麼嘛,無功不受祿,我總不能白白住在這裡吧,我會內疚的。」
借口啦,這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一,主要的目的是想潛人他的房裡,在他的床上滾個幾百圈,讓他的寢飾滿她身上的氣味,從此他便只認定她一人了!
她不相信自己每晚使盡念力發功,配方仍起不了作用,好歹可以教他不再那麼排斥她吧。
「所以…」你想做些什麼事情補償?」
「嗯。」
「例如?」
「悉聽尊便。」配合度很高的態勢。
「你如果真的有心補償,可不可以把被你弄得亂七八糟的廚房,稍微整理一下?」放眼望去,廚房的凌亂一覽無遺。
香緹跟著他的目光,快速看了一下,「很亂嗎?」
「你覺得不亂?」
「我的房間更亂,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丁悔之敬謝不敏地婉拒她的好意邀請,誰敢踏進她的房間啊!昨晚目睹她碎碎念後,他根本認定那是個祭壇,她用來施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