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泯……」鄒中玉不知如何勸她,幾年來,她對父親的恨意依然未減。
「哥,你別替那對狗男女說話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背叛!」倏地,自她眼瞳激射出的,是最深層的憤恨。
「泯泯,這樣恨一個人,你快樂嗎?」鄒中玉明白自小她和母親最親,是以對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即攜帶女子回來的行徑無法原諒。
「難道你不恨嗎?」況泯眸心含淚,哽咽的問。每每提起早逝的母親,她總要為她抱屈。
學生時代,她一直是同學眼中羨慕的對象,因為她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家四口和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父親對母親的疼愛體貼,甚至讓她發誓,自己日後的對象,一定要像他一樣溫柔。
可是,原來男人的心是可以在一夕之間,說變即變的。
當母親躺在病床上與癌細胞辛苦奮戰時,他親口允諾這輩子只愛她一人,絕不會再娶,讓母親含笑而終,然而,該是堅定的誓言,卻像泡沫一般脆弱,他毀約了,帶回了一個年齡只及他一半的女人,不顧兒女的反對,堅持娶她入門。
「也只有被激情蒙蔽雙眼的糊塗老男人,才會看不清事情真相,一再相信狐狸精的話!」
「泯泯,你不要激動……」鄒中玉擔心的看著她,提起這個話題,她總要氣得渾身發抖。
「我怎麼能不激動?」況泯反問他,「我那位年輕美艷的繼母,曾經在我父親出差時,穿著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躺在我哥床上誘惑他,你說我能不為這樣道德淪喪的女人生氣嗎?」
鄒中玉無言了,被自己的繼母挑逗,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經驗,他沒將此事告知父親,也許是心裡清楚,一顆心已是傾向陳愛蓮的父親,不會相信自己的話,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他在羅織罪名、編派不是。
「真是笑死人了,他不是真以為那個女人真心愛他,真的想和他廝守一生吧?」況泯眼睛盯著樓梯,故意提高分貝,冷冷譏諷,「我說她只是為了他的財產來的,她在等他雙腿蹬直的那天,分完了遺產,立刻和她的情夫遠走高飛!」
況泯忍不住刻薄的批判,對於這種女人,不需要口下留情,她說的全是事實。
每個人都清楚陳愛蓮的意圖,她分明是看上鄒氏集團的光芒,否則年過半百的老男人,頭頂微禿、啤酒肚渾圓,哪來的吸引力,教一個年輕貌美、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捨棄精彩的人生,願意陪著他?
鄒錫英早是商場的笑話了,當他風光驕傲地帶著第二任老婆,出席大大小小的宴會場合,人家表面上稱讚他有位沉魚落雁之姿的老婆,心裡卻在嘲弄他的可笑——一腳跨進棺材裡的人了,思想居然那麼昏昧愚蠢,一點判斷能力也沒有。
「泯泯,聽哥的話,卡地亞的廣告別拍了,違約金我幫你付。」
「我不要!」
「二媽對報章雜誌的報導反應,有些莫名其妙的火大,一直在爸面前說你不檢點、主動勾搭男人……」
「她真這麼說?」況泯恚怒問道,「他們看不順眼是嗎?好,他們愈不高興的事情,我就更要做!」
「何苦這樣嘔氣?」
「哥,你不曉得,這樣好有快感喔!」她大笑說道,卻令人聽來鼻酸。
他們鄒家因為陳愛蓮的介入,自此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況泯先是離家出走,宣告放棄鄒家的庇護、改從母姓,然後向他私下借錢,經營珠寶店與酒吧生意,兩家店做得有聲有色、償還積欠的負債後,她也愈來愈少與家裡聯繫了,感覺起來彷彿真的已和鄒家沒有半點關係。
現在,社會上,沒有人知道況泯其實是鄒錫英的小女兒,她寧可讓外人產生不當的臆測、對她有著不好的評語,也不肯承認與鄒家的關係。
「最好氣死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況泯,我警告你最好閉嘴,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突地,自二樓飄下一道聲音,接著便是穿著睡袍走下樓的陳愛蓮,妖嬈嬌媚。
「喲,我就說嘛,最愛偷聽人家講話的女人,沒道理今天不偷聽啊,果然,自己出來認罪了,是不?」況泯站起來,擺出迎敵的備戰姿態。
她厭惡這個女人卻也佩服她,為了錢,她竟能忍辱負重至此,陪著一個年齡做自己父親綽綽有餘的老男人,口口聲聲說著愛。
「你再詆毀我,我就告訴你爸!」有些尷尬,陳愛蓮惱羞成怒的威脅。
「去告狀啊!」況泯出言挑釁,「自從你進門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和鄒錫英先生,斷絕父女關係了!」
「那你現在幹嘛回來?」不在乎若隱若現的裸露,陳愛蓮展現保養得宜的姣好身段,選了鄒中玉的面前站立。
「我是我哥的客人,我來看看他有沒有被你強暴了,不行嗎?」
「泯泯!」鄒中玉教她露骨的言辭說得赧然,瞧她說的,好似他這個兄長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憑女人蹂躪。
「你說什麼?」受到了羞辱,陳愛蓮臉色乍青乍白,朝她撲了去。
「小心!」鄒中玉趕忙上前拉走妹妹,護在她身前,凶怒地瞪著陳愛蓮,「你想做什麼?」
陳愛蓮被他的樣子嚇得迭步後退,「你們……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她跺腳,「我要告訴錫英!」
「去說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
「況泯!」陳愛蓮的眼神一變,陰側的笑著,令人毛骨悚然,「你不要以為自己現在事業愛情兩得意……」
陳愛蓮睇著她,「你還不夠瞭解Trace 是怎樣酌男人吧?」仰頭冷笑,眸光放出奇異的火花,「他不會再愛上其他女人的,你和他永遠不可能會有結果,我勸你最好不要深陷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否則只會後悔莫及。」
「你在胡說什麼?況泯辯駁,有種被看穿的羞憤。
她知道些什麼?憑什麼兀自下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