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他的小妾夫人對他的心意,才肯明白二夫人將他的每句 話都奉為聖旨?
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不敢違抗……「蘭兒……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沒用 ,不過吃了二碗飯,肚子就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了……我真的很努力想多吃點東西…… 」詠眉抓著她的手,不斷的灌注力量,就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話。
「我知道,蘭兒最明白了,但二夫人,增胖得慢慢來,這種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你 覺得我胖些了嗎?」詠眉站起身,期待的轉了個圈,笑容裡尋不著燦爛,只有愁緒。
蘭兒捂著嘴,不讓自己的哭聲飄出來,「二夫人,你這是何苦,你如此勉強自己, 根本不快樂啊!」
知道努力全是白費,詠眉幽然的頹坐在椅子上,開始淚流不止,「爺喜歡我胖些、 喜歡我有雙漂亮的細長手指,我好努力、好努力的想達到他的標準……可是他騙我,我 聽了他的話做,他卻不來找我了——」
「別哭了,二夫人……」
「就算爺來找我,只為我的身體,只是發洩,都能讓我覺得他至少還需要我,可是 現在他不再來了……」
曾經,那種幸福愉快的感受在她的夢中盤桓不去,也盤踞了她清醒時的心思,即使 冉暘惎到她的房裡總是一句話也未說,就只是做愛,但那陣子能看到他,真的是她最大 的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的性情委實太難以捉摸,每每和他應對時,她總覺得 自己沉入一汪清冽的水泉中,四周都是平滑柔細的觸感,卻隨時在變換姿態,讓人看不 真切。
「二夫人,你累了,我幫你按摩舒展一下,等會兒比較好入睡……」不敢再刺激她 的哀戚,蘭兒躲到她身後,藏起自己的淚水。
詠眉的手往後覆住丫鬟的手,「不用了,蘭兒,我要向你道謝,也要道歉……我知 道我沒做那些差事後,夫人轉叫你做了。」
「蘭兒不要緊,就讓夫人和小娟針對我來吧,我喜歡為二天人做事,就如二天人迎 合少爺一樣的心情,只是如果少爺能發覺你的心意,那該有多好!」
丫鬟的話又何嘗不是詠眉的肺腑,但走到今天,她已難忍自憐了。
「蘭兒,你知道嗎,我的希望已變為奢望了,再過不久,它會成為絕望,我想我是 永遠等不到那一天的……」
收拾了針線,她和衣上床,閉起了眼睛,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關掉所有的情緒,不 再哀怨。
※※※
「冉少爺,你帶萍兒去哪兒啊?」一個嬌媚的聲音跟著冉暘惎的腳步,沒忘撒嬌的 邊說。
冉暘惎不理會她的喋喋不休,目的地確定的沿著長廊直走。
「少爺。」就快被瞌睡蟲成功襲擊的阿多,見著了主子連忙的打起精神。
「怎麼是你在這裡,你在二夫人的房外做什麼?」
「回少爺,因為蘭兒被夫人叫去做事了,所以她拜託奴才來幫忙顧著,等二夫人洗 完澡,好抬水去倒掉。」
「二夫人在裡頭洗澡?她知道你在外邊守著?」冉暘惎恙怒,頰上的肌肉跳動著。
「是……」阿多再一次被少爺說話的口氣嚇呆了。
「冉少爺,什麼二夫人啊,你不是帶萍兒來你的房間嗎?」
萍兒不曉得眼前男人的脾氣已達沸點,仍慢吞吞又風韻十足的抬頭向他微笑,把手 掌滑到他的衣裡,性感的撫摩,完全無視家丁的存在。
她聲音低沉,眼神火熱,向他施展媚術魅惑。
「不要多問,我只要知道你想不想玩刺激一點的?」噬人的心火蒙蔽住冉暘惎的理 智,他全身的細胞都因憤怒而狂吼。
朝他拋了個勾魂的眼神,萍兒誘惑的說:「冉少爺怎麼說怎麼是,你好久沒找萍兒 了,萍兒定當全力配合。」
「那進去吧!」冉暘惎推開房門,讓迎春閣的紅牌妓女走進詠眉的房間。
「少爺,二夫人在洗澡……」以為少爺忘了,阿多忍不住的提醒。
他見過萍兒姑娘,知道她與少爺的關係,也曉得此刻他們在一起會做什麼事,但令 他不解的是,以往少爺不曾帶任何一位妓女回府裡,為什麼今天會反常,且還帶來二夫 人的房間?
冉暘惎以一個冰冷的眼神睨著他,「我做什麼事毋須你多嘴,你給我站在這裡等著 ,說不定等會兒我會需要你出面來阻止某個人滔滔不絕的解釋。」
※※※
詠眉坐在木桶裡,放鬆的享受洗澡的樂趣。
水非常熱,蒸氣薰了她一身汗,感覺卻很舒服,她滿足的歎息了聲。
「冉少爺,那是……」
進房的萍兒沒預料房間內會有人,被波濺的水聲、女人的歎息聲,還有屏風後的身 影給嚇了一跳。
「閉嘴!」看到房內的景象,冉暘惎心中翻騰的怒氣直掙扎著要找發洩的出口。
他知道那個女人正在屏風後頭無畏、沒有顧忌的洗著澡,因為雖然有屏風擋著,但 她背後黯淡的燭光仍將她舉手投足間的輪廓映照出來。
此時,她正站起身,一腳抬在浴盆邊,一邊慵懶地擦拭著勻稱的大腿——「我認為 你吹熄燭火比較好!」他繞到屏風後頭,酷冷的擠出聲音。
「爺?!」詠眉不知冉暘惎何時進來,沒有預警的她慌得忙將抬起的腳縮回,整個 人重新窩入水中。
「街上那些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還嫌不夠嗎?連我冉府的家丁也想勾引? 」
詠眉被指罵的茫無頭緒,「我沒有只……」
「連有人進來都不曉得?!只有一個說法可以解釋,這個進門的人即是你所等待的 !」冉暘惎咆哮的控訴令人毛骨悚然。
「點著蠟燭在屏風後洗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燭光會映出你的身影給另一頭的人看 到?」
「我真的不知道……」
「是嗎,一個女人洗澡時請個男奴僕守著,你這不是故意在挑逗他的忍耐力嗎?」 火光在冉暘惎冷峻、邪魔般的五官投下粗獷的陰影,眼眸燃燒著一分冷漠而詭譎的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