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廝磨,強烈的親吻幾乎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不得不暫時分開,他張開嘴用力吸氣,想讓自己減緩速度,可是在看到她那睜大的迷濛雙眼和紅艷的雙唇時,呻吟了一聲,又再度低下頭捕捉她的甜蜜。
在他強烈又不失溫柔的親吻下,她腦子已呈現一片空白,全身虛軟癱在他懷中,他將她抱住,讓她緊貼他的身體,熾熱的體溫幾乎將他倆燃燒殆盡。
荻柏挨著她的唇,胸膛急促地起伏問道:「真的可以嗎?趁我現在還能放你走……」話雖這麼說,可他一點也沒把握自己能否做到,畢竟他渴望她已久,而她更是他唯一想要的女子。
「不!我不要你放開我!」她氣息不穩,眼神迷濛地望進他的。「讓我成為你的妻,此時此刻——你說過的,即使是片刻亦足矣。」
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從她的話中聽到一絲絕望?令他心臟緊縮,也令他的熱情稍稍冷卻下來,正要細思她話中涵義時,她的柔荑已輕撫上他的臉龐,細細描摩他臉上每寸挺拔的線條,她那溫柔撫觸,令他迷醉,忘記一切。
「你不會……後悔?」在失控前,他再一次問道。
「不會!」
他低吼一聲,拋下所有的顧忌和自制,伸手拉開她僅餘的衣服,將她抱至床榻,過了片刻,他的衣服亦被拋至床下。
兩人裸裎相對的剎那,他們恢復了片刻的清醒,是青澀也是羞窘。
他驚異她的纖美嬌柔。
「你好美,我好怕會傷了你……」他低聲說道。
她好奇地觸摸他的平坦、堅實。
「不會的。」她柔柔地望著他。「你不會傷害我,我是很堅強的。」
他聞言微微一笑。「而且還是頑固的。」驚異她那果決不輕易叫屈的一面,令他更加著迷。
呼吸再一次紊亂,他像撫摸珍寶似輕柔地梭巡她每一寸的嬌軀,而她在短暫羞窘後,無法抑制迸出歡欣的嬌吟。
像是經過永恆般,兩具初識雲雨的身子終於找到了最適切的方式,讓他們的身心在痛苦和狂喜中結合,任憑喜悅的火焰,徹底將他們燃盡——
燃燒後,他深深望進她那充滿水光迷濛的眼中。「你是我的妻了。」
他那如發誓般的鄭重語氣令她喉頭湧起了哽咽,淚水奪眶而出。
「傻丫頭,哭什麼,疼嗎?」他低下頭,愛憐地將她臉上的淚珠吮乾。
她搖頭不語,眼淚仍是掉個不停。
他深深凝視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抬起頭看了掛在壁上的繡畫一眼,而後毫不猶豫地將之扯下,那如絲被般的「鴛鴦戲水圖」將他們密實罩住,些微的燭光透過布絹,在他們的臉上閃著紅光。
他伏在她的上方,雙肘支在她的臉頰旁,不讓自己壓疼了她,只是用眼睛搜尋她的臉龐,想將她每寸線條牢記於心,他那溫柔深情的凝視,令她心顫,也令她炫然欲泣。
但此時此刻是如此美好,她不想用淚水破壞一切,暫時拋開將來臨的分離,她只想沉淪在他的懷裡,抬起手環住他的頸子,將他拉近。
他沒有錯認她所散發的訊息,不發一語地,再度用唇和手、心和情讓兩人陷入火熱交纏中。
昏睡一會兒後,映雪從甜蜜的黑暗中緩緩醒來,燭火仍在燒,荻柏猶未醒,她支起身子,凝視著他那俊美的睡臉。
驀地,她露出微笑,呵!呵!原來他睡覺也會打鼾呢!這使得他感覺起來更平易近人……但,很快地,笑容就消逝了。
以後,怕是沒這樣的機會。
她閉了閉眼睛,兩行清淚再度滑下。
我的夫,別了!
☆ ☆ ☆
第二天,荻柏一睜開眼時,當摸到身邊已經失溫的凹陷處時,便知道她離開了,錐心的疼痛瞬間佔據了全身。
她,不只離開了這個房間,而是這個家——永遠。
昨晚的一切,是一場道別,一場付出全部的心、靈魂交會,最初也是最終的結合。
既是無緣,又何必相逢、相識、相知和相戀呢?
閉上眼睛,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一滴無奈的淚水仍溢出,滑落至鬢中。
既是無緣,又何苦來走這一遭?
「荻柏!荻柏!」荻蓮的聲音匆促從外頭傳來。
「別進來!」他厲喝道。
「什麼別進來?大事不好了!」荻蓮用力拍著門。「映雪走了!不吭一聲,沒說一字的便留書離開了。」她想推門而進,卻發現門已被緊緊地閂住,動也動不了。
「狄柏!你快開門讓我進去!」
對於荻蓮的呼喚,他恍若未聞,她的話只是證明了他的猜測,映雪昨晚用她的方法向他道別。
不吭一聲,只是木然起身,開始著衣,在看到床單上那抹落紅時,注視良久,然後才伸手觸摸,過了片刻,他拿出繡針,將手指刺破,讓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那落紅之上。
他的血,她的血……
他的情,她的情……
他的心,她的心……
當荻蓮破門而入時,觸目所見的便是他站在床邊手指滴血的情景。
第九章
慕容映雪站在嗚沙山,腳下踩著柔軟的沙子,眼睛望著明月,今天是十五,月兒大又圓,耀眼得像顆明珠。
月是故鄉圓……
荻柏!
老天!她好想他呀!每想到他,她的心便有如刀割般,痛不欲生,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再拿起繡針刺繡,因為只要一坐在繡台前,她就會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到了夜晚,那一夜旖旎纏綿的畫面,更是不斷地在她腦中重現。
想念他的笑語。
想念他那溫柔的懷抱。
想念他深情的眼神。
想念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她無法當著他的面,向他道別,有過一次的難分難捨,再來一次,她不認為能承受得住。
整整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從中原返回到故鄉,此次回鄉之路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困難,西夏的確派兵阻攔商隊,可是對於自己人的商隊卻沒有這個問題,從小在敦煌長大的她,聽遍了來自西方各國的語一言,對西夏語自然不陌生,她靠著假扮西夏人,憑著幾句簡單的西夏話,倒也讓她順利混進了西夏的商隊中,雖多繞了一點路,但還是平安無事回到了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