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蟬「喀!」的放下玻璃杯,「媽,你不要亂說。」
「呃?」刁太太見女兒突然發起脾氣感到莫名其妙。「小蟬,你幹嘛這麼生氣?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小蟬!」
沒有理會母親的叫喚,刁蟬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倒在鋪著印有布丁狗的床單上,將套著同樣花色的枕頭抱在懷中。
學長的母親生了病,他的心情一定很糟,所以,那天才會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做出奇怪的舉止。如果可以,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可是她什麼也幫不上忙。
她將細嫩的手心貼在牆壁上,學長就在牆的另一邊,雖然近在咫尺,卻又相隔遙遠,真希望能幫她的心聲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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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聽說你在幫那個一年級的學妹做啦啦隊的特訓是不是?」伊雪柔用她慣常嬌柔嗓音問道。
呂熙平不必問也知道是誰說溜了嘴。「幫她做特訓的是迅,不是我。」
「可是你也在場,而且還是由你提出的主意,她對你似乎很特別。」她不願承認自己被個平凡的學妹給打敗。
他做了關機的動作,「何以見得?」
伊雪柔將髮絲勾到耳後,流露出一股天生的柔媚,跟著他步出學生會長室。
「因為我瞭解你,你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所以,她對你必定有某個程度的重要性,我說對了嗎?」
「隨你怎麼說都可以。」他做事從來不解釋。
她柳眉輕蹙,口氣微微的急迫,「你這樣幫助她,只是因為你們是鄰居,還是另有原因?」
呂熙平眼光倏冷,輕扯一下薄唇,「你連這個也查出來了。」
「熙……」伊雪柔被他眼中的冷意嚇了一大跳,她忘了他不喜歡有人調查他的私事,那是他最大的忌諱。「我不是有意的……」
他態度有禮,口氣卻像寒流來襲般的,驟然變得冰冷。
「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伊雪柔戛然停止腳步,一顆心在他排拒的態度下隱隱生疼。
不!她不會就此認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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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菲去上個廁所回來,卻一臉氣沖沖的,她三步並兩步的直接來到刁蟬的座位前,用力往桌上一拍。
砰!「刁蟬,想不到你表面上裝得好可憐、好委屈,原來私底下是這麼卑鄙的人,我們都被你的外表給騙了。」
刁蟬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也忘了回嘴。
「林雪菲,你幹嘛無緣無故又來找小蟬的麻煩,她又沒惹你?」孟皖皖舉起肥滋滋的臂膀椎她一下,「你再這樣,我就去找老師來評評理。」
「哼!我才不是故意找她麻煩,是她自己太無恥了,居然暗地裡勾引呂學長,要呂學長為她一個人做特訓,難怪這幾天她不但跟得上大家,也跳得比剛開始好,原來全是呂學長的功勞。」
孟皖皖詫異的偏首,「小蟬,是真的嗎?」
「我……」她一時語塞,不曉得該承認還是否認。
「你還敢否認?我有確實的消息來源,還會有假嗎?」林雪菲滿臉嫉妒的瞪著她,「刁蟬,你是怎麼引誘呂學長的,否則呂學長絕不會徇私偏袒,一定是你不要臉,用了不正當的手段!」
刁蟬猛搖著頭,「我沒有,是學長自己願意幫我的……」
「不要臉!」一個耳光「啪!」的甩了過去。
高麗芳吃了一驚,上前抓住林雪菲的手腕,「事情還沒問清楚前,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快跟刁蟬道歉。」
「我偏不要。」她高傲的昂起臉哼道。
捂著又辣又燙的臉頰,刁蟬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林雪菲,你太野蠻了,就算學長幫小蟬做特訓又怎麼樣?那是學長自己心甘情願的,你有本事的話,自己去向他抗議啊!沒有本事就不要在這裡發神經。」孟皖皖一面抽出面紙讓刁蟬擦眼淚,一面幫她罵了回去。
林雪菲破口大罵,「你這死胖妹!」
「敢罵我?你真的粉陳水喔!」兩人互相對罵較勁。
「刁蟬,你快說呀!」黃慶芬擺出太妹的架式,一副想和人幹架的表情。「你到底是使出什麼狐媚的功夫勾引學長的,也教教我們怎麼樣?」
高麗芳已經後悔當這個班長了,「你們都把她弄哭了,還想怎麼樣?不要再逼她了好不好?」
「哼!我看她就是用這種苦肉計欺騙學長的,我們可不會上當。」林雪菲和黃慶芬同一個鼻孔出氣,輕蔑的回嘴。
刁蟬嗚咽一聲,難過的奪門而出。
她不能承認,否則會讓學長不好做人,而且學長幫她做特訓也是事實,要她跟班上的同學說謊,她辦不到,可是面對同學的冷嘲熱諷,她又該怎麼去應付?
一路衝到樓下,眼淚遮蔽了視線,讓她看不清前面的景物。
「呀!」刁蟬和迎面而來的人發生輕微的擦撞,害對方手上的書掉了一地。「對不起,我……我沒有看到你。」
唐傑彎腰撿起書本,凝睇著頻頻道歉的刁蟬,只是微微一哂。
「沒關係,你眼睛好紅,怎麼了?」顯然是剛哭過。
她擠出輕快的笑容掩蓋事實,「我、我沒事,可能是戴隱形眼鏡的關係,眼睛有點不太舒服。」
「真的嗎?」唐傑睿智的眼光停留在她臉上。
刁蟬的眼圈又紅了,「我真的沒事,謝謝學長。」
「等一等。」他叫住她欲離去的腳步。「不要太接近熙。」
她怔了一怔,不解的看著他。
唐傑扶了扶眼鏡,語重心長的說:「你是個很單純天真的女孩子,可是熙卻比你想像的複雜多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學長,我不懂你的意思。」
「只要記住我的話,不要和他太接近。」說完,他越過她身邊走開,留下一臉茫然的刁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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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呂熙平將車門打開命令道。
刁蟬站在那兒猶豫不決,深怕讓同學看見她和學長一塊回家,那不是雪上加霜,同學對她的不諒解會更嚴重。
「謝謝學長,我還是搭公車回家就好了。」她嬌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