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幫我們的,君大哥說過——她不會允許他納妾,所以我除了一死,再也——沒有別的路走了,鳴——」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主僕倆抱頭痛哭起來。
夠了!燕飛卿摀住耳朵再也聽不下去了,身子搖晃欲墜,立刻轉身奔回房中,一陣的噁心反胃,隨即癱在地上,大吐特吐到快暈死過去。
「小姐,你不要嚇我──我去找人請大夫來。」白翎嚇得手足無措,好不容易才將她扶上床躺下,就要走去找大夫。
「不——不要叫人,我沒事。」燕飛卿緊抓著她的袖子不放。
「小姐,未來的姑爺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我現在就去找他問清楚。」她為主子感到不值,義憤填膺的罵道。
燕飛卿不哭反笑的搖頭,「不要,翎兒,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別去。」就算找他來了也沒用,他還不是同樣再用笑臉和甜言蜜語來敷衍她。
「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不要憋在肚子裡,大聲哭出來沒關係。」她自己早已經哭的唏哩嘩啦了。
哭有什麼用?才短短的一瞬間,她就從天堂被人一掌打下地獄,那滋味就算是哭也紓解不了。她只能恨自己愛錯了人,怨不了別人。
娘,想不到我們母女會走上同樣的命運,注定都要在情字這一條路上受苦,難道我們想選擇一個只對自己專一的男人都是妄想嗎?
娘,我該怎麼辦才好?她在心裡不停的求救。
「翎兒,我需要一處能讓我用心思考的地方。」儘管此時面如死灰,可是她仍能保持一絲冷靜,大哭大鬧不是她的本性,所以她得好好想想未來該走的路。
白翎擔憂的臉蛋布上一層警覺,「小姐,你可別想不開,不管你到哪裡我都要跟著你,別想甩掉我。」
「翎兒──」她感激身邊還有親人陪伴著,陪她度過這難受的時刻。
「小姐,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都會支持你,只要告訴我該怎麼做就好。」
她的貼心讓燕飛卿的心一暖,握住白翎的手,道:「我想先離開這裡──」
☆ ☆ ☆
君少翼在睡夢中接到守衛的通報後,表情驚疑不定的匆匆趕到議事廳,在場的還有神色凝重的沈嶢。
「你們說燕姑娘離開了是什麼意思?」他聲量拉高好幾度,近乎是在咆哮了。
這是誰在惡作劇?卿卿絕對不可能離開他,一定是守衛弄錯了。
沈嶢看得出他正處於盛怒的狀態,只有硬著頭皮道:「守衛的人相當確定是燕姑娘主僕,在一刻前,她們不等守衛通知魁首一聲執意離去,屬下趕到時,人已經走了。」
君少翼怒不可遏的吼道:「為什麼沒有人攔住她?把今晚守衛的人抓起來送去刑堂,我要廢了他們一隻手!」
「魁首息怒,這不能怪他們,因為燕姑娘身份特殊,根本沒有人敢攔阻她;無命是負責安排今晚守衛的人,他已經去調查原因,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他祈禱荊無命趕快出現,不然他就快擋不住魁首的怒火了。
卿卿為什麼要選在半夜不告而別?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離開他,其中必然有原因,而那原因逼使她不得不這麼做。
他猛然想起燕飛卿曾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會永遠的離開他,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不行,他得盡快找到她才行。
才想下達命令時,荊無命已經押著叫鬧不休的鐵幽蘭進來。她奮力的扭動手腕,奈何荊無命的手就如鐵鉗般,除了弄痛自己外,根本撼動不了他。
「荊無命,你敢對我無禮,快點把我放了,你到底想幹什麼?荊無命,你把我的手弄痛了──」
她的叫囂辱罵進不了荊無命的耳朵,平時他從不會對女人動手,可是,一旦執行起任務時,就算是女人也一樣,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鐵幽蘭叫了老半天,當她見到君少翼也在場,心虛的轉動下眼珠子,忙扮起小女人樣,嚶嚶啜泣,「君大哥,你快救救我,這荊無命快把我的手弄斷了。」
君少翼深知荊無命的個性,除非有證據,否則不會亂冤枉人。
「她做了什麼?」他嘴裡是詢問荊無命,可是雙眼卻緊盯著鐵幽蘭,瞳仁射出兩簇冷冽的寒光,俊美英挺的五官剎那間轉為陰鷙,讓人不寒而慄。
鐵幽蘭從腳底竄起一道涼意,直達到背脊。老天爺!她從沒見過他露出肅殺嗜血的表情,好似為了那個姓燕的女人,他可以殺光任何人。
她四肢發冷,顫抖得好厲害,君少翼要是知道了會怎麼對她?不過,幸好她還有義父這張王牌在,他欠義父一份人清,就算知道自己使計逼走那姓燕的女人,他也不敢傷她一根寒毛。
荊無命放開她的手腕,簡明而有力的道:「巡邏的守衛曾經在半個時辰前看見她和婢女在後花園走動,當時未加以理會,後來又有人見到燕姑娘從後花園傷心的跑出來,結果沒多久燕姑娘主僕就突破大門的守衛離開,所以屬下認為此事和鐵姑娘有關。」
「荊無命,她要離開關我什麼事?我只不過是睡不著在後花園散步,你不能把這件事賴在我頭上。」鐵幽蘭當然要矢口否認自己和此事有關,她委屈的道:「君大哥,荊無命對我有偏見,你要替我討回公道。」
君少翼有如一頭正在狩獵的黑豹,緩緩的欺近獵物,半瞇的眼瞳內閃著危險的光芒,口中吐著森冷的霜氣逼:「你敢對天發誓這件事真的和你無關?先警告你,妄想欺騙我的人通常得不到好下場,別太倚仗自己的好運。」
鐵幽蘭嘴角抽搐兩下,立即勾起無辜的紅唇,「君大哥,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我怎麼會騙──啊!」她的喉頭被人狠狠的指住,讓她喘不過氣來,「君——大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