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竹在雙手一得到自由,忙用錦被裹住自己,無聲的掉著淚。
「你哪裡也去不了了。」闃魅灼熱的呼息噴在她的頸間。
「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間了嗎?」串串淚珠自她那雙如秋水的明眸中湧出,美得令人我見猶憐。
他舔去那帶著鹼味的液體,感覺到她的退縮,顯然是方纔的行為嚇到了她。「現在是半夜,今晚就睡在這裡。」
「我現在睡不奢。」怕他又侵犯她。
「那就陪我睡。」他過去從沒有一天好好睡過,直到有她相伴,習慣了她的溫暖,他不想一個人再睡在冷冰冰的床上。
沈映竹嚥下嘴邊的抗議,無奈的讓閱魅擁進懷中,睜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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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莊沉長舟守在妻子的病床邊,自從愛女被擄走後,她就因為憂慮成疾而病倒,雖然看過大夫吃了藥,病情仍然沒有起色,就如大夫所言,心病唯有心藥醫,只要女兒能平安歸來,妻子的病才有痊癒的一天。
「老爺,有竹兒的消息嗎?」連玉鳳有氣無力的問,同樣的問題每天都要問上好幾回。
他握住妻子的手,「竹兒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先把病養好再說。」
「你就別再安慰我了,要是竹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她捂著嘴嗚咽。
「夫人,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沉長舟同樣心如刀割,可是為了妻子的病情,他還是得打起精神來。
連玉鳳伏在丈夫的胸前,哭得泣不成磬,「可是……對方是個大魔頭……竹兒怎麼可能對抗得了他?」
「竹兒自小便聰慧過人,一定有辦法的。」事到如今,只有作如此想了。
夫妻倆心中不約而同的向上天祈求,他們願意用自己的壽命來交換女兒的生命,只求愛女能逃過劫數。
「二叔、二嬸。」沈煜棠進門來探望,「你們看誰來了。」
兩人閒言朝門口望去,乍見司徒樵到來,心底升起一絲希望。
「樵兒,你的傷──」
司徒樵面露漸色,「內傷已調養的差不多了,多謝岳父關心,也請你們原諒小婿無能,是我沒有保護好映竹,才讓她被闃魅擄走。」
沉長舟歎了口氣,「當時你也差點送了命,我們怎麼會怪你呢?」
連玉鳳梗聲低喃,「我們只擔心映竹現在的情況,都過了半個多月,是生是死都不曉得。」
「岳母別擔心,小婿今天前來最主要的就是要告訴兩位,我打算親自前往魔域將映竹救出來。」他鏗鏘有力的說。
「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沈煜棠也覺得不妥,「是啊!司徒伯父也不會同意的。」
「既然岳父、岳母已經答應將映竹許配給我,她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去救她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爹沒有理由反對。」他沒有說出是他瞞著家人自作主張,不然連他們也會反對。
沉長舟思前想後,總覺得不妥。「樵兒,那大魔頭的功夫很厲害,我不能就這樣讓你去涉險,萬一有個什麼不測,我怎麼對得起你爹呢?」
「這是小婿自己願意的,只要能把映竹救出來,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他慷慨激昂的說。
「可是——」
司徒樵心意已決,「如果小婿連自己的未婚妻都救不了,往後如何在武林中立足,別人又會怎麼看我和青劍門?所以這趟小婿是非去不可。」
「那麼竹兒就拜託你了。」連玉鳳管不了那麼多,只想早點見到女兒。
「是,請岳母安心靜養,小婿這就告辭了。」他是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要和闃魅來個殊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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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徒樵和一群和他年紀相仿的正義之士殺進魔域,雙方立刻展開一場搏鬥,不過,計劃進行得比他們想像中還順利,雖然每個人身上多少都負了傷,卻也在很短的時間內攻進了大殿。
「闃魅,快滾出來!」想不到眾人多年來所畏懼的大魔窟,這麼輕易就讓他們攻破,原來魔域也不過爾爾。
「闃魅,你這縮頭烏龜,怕得躲起來了是不是?」
「我們今天是來取你的狗命!」
「快滾出來!」
「闃魅!你出來呀!把我的未婚妻還給我。」司徒樵環視空無一人的大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大家小心一點,別著了他們的道。」
就在所有人提高警覺之際,冷不防的聽見一陣陣「嗚——嗚——」的低吟聲從大殿周圍的陰暗處響起。
「什麼聲音?」
「好像是──野獸的叫聲?」
「大家小心!」
當司徒樵猛地見到牆角踱出一頭正把他們當大餐的老虎,頭皮陡地發麻,接著在其他人的抽氣聲中,又出現三、四頭,將眾人包圍在其中,讓他們驚出一身冷汗。
「你們來得正好,它們已經餓了好幾天,剛好可以飽餐一頓。」一個幽冷的男低音閒閒的說著。
司徒樵等人反射性的瞟向台階上的寶座,不知何時,闃魅已經坐在那兒觀賞他們驚懼的表情,他渾身上下依舊散發著妖野的氣質。
「闃魅,快把映竹還給我!」司徒樵怒不可遏的吼道。
闃魅蹺腿托腮的睨著他,「真是天下少有的癡情種!」
「廢話少說,映竹是我的未婚妻,我今天非帶她走不可。」司徒樵不卑不亢的仰視高高在上的他,「她在哪裡?!」
「只要你能活下來,我就讓你見她一面。」他彈了一下手指,那些老虎開始縮小範圍。
跟他一起來的年輕人早已嚇得臉色發青,只能抖著手揮動劍尖,再也沒有方纔的盛氣凌人。
「司徒兄,快想想辦法!」
「怎……麼辦?它會不會吃了我們?」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來了──」他們寧可對付人,也不要跟一群野獸打,光想到那畫面就讓他們魂飛魄散。
闃魅妖邪的臉龐綻出詭譎的笑意,「怕了嗎?」
「我來這兒之前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救出映竹,要我的命也行。」
司徒樵正氣凜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