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敏勉強擠出笑意,「對不起,珣夢,我頭有點痛,想回去了。」
「一定是吹了風著涼了,趕快回去休息,過兩天忙完了我會去看你。」她現在可有機會往外頭跑,二哥也沒有理由可以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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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順子,信送到了嗎?」晟愷慢條斯理的詢問身邊的小僕從。
「回貝勒爺的話,您的信奴才老早就送進了頤王府。」只差沒說人家夙敏格格壓根視之加糞土,連個回音都沒有。
他搖著紙扇,不怒反笑,「是嗎?」
「能抵擋得住貝勒爺魅力的女子,夙敏格格倒可以算是頭一個。」小順子不禁也要佩服起她來了。
「這樣遊戲才好玩,不然老是在預期之內,可就沒意思了。」如果她在他頭一次約她時就屈服,也許不必三天,他就玩膩了。
小順子一臉納悶,「貝勒爺,奴才還沒見過您對哪位姑娘這麼執著過,你真那麼喜歡夙敏格格嗎?」
晟愷不覺失笑,「你看我像是熱懋中的男人嗎?」
「是不像,那貝勒爺又為何非要她不可?」主子反常總有個原因吧!
「理由很簡單。不久前,我才跟元勳和玄祺打了個賭,賭我一個月內將夙敏格格弄到手,我要是輸的話就罰一個月不沾女色,這可是件很嚴重的事,所以這個賭我是非贏不可。」他眼瞳閃著誓在必得的鋒芒。
小順子進醇郡王府也有五年了,這其間主子身邊不知換過多少女人,從沒看他對誰認真過,不是有句話說烈女怕纏郎,只希望夙敏格格能夠堅持到底,不然最後還是逃不過被遺棄的下場。
「貝勒爺,鴛鴦館裡的臘梅姑娘和冬雪姑娘這幾天一直在問奴才,為什麼貝勒爺最近都不召她們到寄嘯閣伺候?」她們準是怕失寵,被掃地出門。
「喔!那你怎麼回答?」晟愷一臉不痛不癢的。
小順子乾笑兩聲,「奴才當然說貝勒爺公務繁忙,等過一陣子貝勒爺較為清閒
時便會恢復正常了。」
晟愷以扇柄輕敲下他的腦袋,「回答得不錯,以後再有人問你,就這樣回答她們,這些女人越來越貪心,看來必須早點把她們處理掉了。」
「可是貝勒爺……」小順子硬著頭皮問:「您這些天晚上都沒召人來伺候,連奴才都覺得奇怪,也難怪姑娘們會以為貝勒爺在外頭又有女人了。」
「我對那些太過主動的女人已經厭倦了,小順子,給你三天的時間,鴛鴦館裡的姑娘每人給一百兩,要錢就去跟帳房領,盡快幫我打發她們走。」他臉上沒有絲毫的眷戀和不捨,薄情得令人氣結。
小順子一臉苦瓜相,「喳。」唉!他又要倒霉了。
主僕倆邊談話邊往寄嘯閣的方向走,當晟愷瞥見迴廊的另一端矗立的人影時,倒是有些訝異的掀了掀眉,這條是通往寄嘯閣唯一的路,她會出現在這裡,想必是專程在這兒等他。
「四福晉吉祥!」小順子「啪!」的甩袖下跪。
對方身旁伺候的中年侍女也馬上甩帕見禮,「貝勒爺吉祥!」
雲娃雖是一身高雅的福晉裝束,可是眼神中卻盛滿哀怨,如淒如訴的瞅著他,她本是天學士多爾濟的長女,芳心早已暗許他這個名滿京城的風流貝勒。半年前,她聽說醇郡王府派人來提親,不禁欣喜若狂,以為是老天爺終於聽到她的祈求,從那天起,就數著日子等待出閣的那一天。
可是當紅色的喜帕被揭開來,赫然見到的竟是醇郡王爺蒼老的臉孔,她當場便嚇昏了過去,這才知道從頭到尾她都被自己的阿瑪和額娘給騙了,為了怕她反對,所以讓她以為新郎便是晟愷貝勒,打算等她嫁進醇郡王府後生米煮成熟飯,就只能認命。
雲娃滿腔的喜悅變成了一出不可挽回的悲劇,她是當上了名符其實的四福晉,可是她的心卻依然繫在伊人身上,既然事實成定局,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起碼她還可以隨時看到他。
「找我有事?」對於阿瑪剛娶進門不久的女人,晟愷也只見過一、兩次面,不僅沒印象也沒興趣。
雲娃是鼓起好大的勇氣才來見他,她已不再滿足只能在遠處偷看他了。
「自從我進門之後,還沒跟貝勒爺說上幾句話,所以找今天親自煮了些菜,想謂貝勒爺嘗嘗,不知貝勒爺有沒有空?」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不會留給人遐思的空間。
「我阿瑪人呢?」他問。
「他在二姊那兒,你……沒有空嗎?」醇郡王爺大概是看出她的心沒放在他這個做丈夫的身上,又不懂得對他撒嗲使媚,處處討好他,所以,新婚沒多久,就將她撇在一邊,回去找善解人意的二福晉了。
晟愷現在可沒心思應付他阿瑪的女人,她們找上他,無非是向他抱怨自己獨守空閨,要他替她們在阿瑪面前說幾句好話。
「我待會兒要上端王府,你去找別人陪你吃吧!」夙敏格格最常去找珣夢那丫頭,也許可以在那兒遇上她。
他看也沒再看雲娃一眼,主僕倆旁若無人的返回寄嘯閣。
雲娃摀住嘴啜泣,「嗚……」
「小姐,你還是放棄、不要再癡心夢想了。」奶娘歎息的攙扶著她,一步步走回那座冷冰冰的閣樓。
「要我這樣只能遠遠的看著他,我都快要發瘋了……」如果她嫁的不是醇郡王爺,至少不會這麼痛苦,也許會早點死心。
「這都是命啊!」老爺和太太實在不該為了前途而利用小姊,這種老夫少妻的婚姻原本就很難和諧,等醇郡王爺百年之後,小姐的下半輩子要倚靠誰?奶娘心忖。
雲娃抱住她痛哭失聲,「阿瑪和額娘真是害死我了……」
「小姐,你就聽我的勸告,把精神多用在郡王爺身上,將王爺的心挽回才是當務之急。」奶娘殷殷切切的叮囑,就不知她能聽進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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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月氣極敗壞的衝進屋來,「格格,你看!又是晟愷貝勒托人送來的信,都一個月了他還不肯死心,以奴婢之見,還是將事情告訴王爺和福晉,讓他們來處理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