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縷相思繞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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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宇桀,給我閉嘴!」他低吼一聲。

  倩姨笑得花枝亂顫,「這位公子好威風,不知怎麼稱呼?」她不由得欣賞起這年輕人,看來好像不是很情願來這裡的,這年頭這樣的男人還真少。

  「倩姨,你也稱他為木公子吧!他跟我同姓。」宇桀仍不知死活的調侃著微慍的大哥,他就偏要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呀——你是——木家的大公子?!」她慢半拍才想通,詫異的表情十分發噱。「木公子,真是稀客。哎呀!別淨站著說話,我帶你們到貴賓席坐下。」這可是個大客戶,得好好把握住。

  雲風只能微笑以對,不忘瞪著元兇,這下明天一早金陵城准傳遍他上妓院嫖妓的事,那麼他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倩姨領著兩位貴客就座,不時的對雲風報以關切的眼神,這樣一位不可多得的男子配相思剛好,只是不知他是否會嫌棄她?相思就像她女兒,雖自小就住丁香園長大,至今卻仍是清白之軀,不然以相思的美貌,進宮為妃都綽綽有餘。

  「兩位木公子來得真巧,咱們相思姑娘今晚要獻藝,可真是有耳福了。」或許他們真有緣也不一定。

  宇桀拍手叫好,「那正好,我就是特地帶我大哥來捧相思姑娘的場!大哥,咱們來對了。」他無視身旁的人沖天的火氣,逕自捋虎鬚。

  雲風等倩姨離開才開炮,「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非得大肆幫我宣傳不可嗎?我可不需要這種宣傳方式,你慢慢享受,我先走了。」坐在這種地方教他如何自在得了?他覺得自己像是個粗鄙的男人,跟那些有了銀子就會上妓院嫖妓的男人沒兩樣,這麼一想,更便他如坐針氈。

  「大哥,既來之則安之,你人都來了,就別急著走,說不定這是你有生以來僅有一次上妓院的機會,不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包準等你老了以後會後悔;坐下吧!萬一你出去撞到認識的人不是更糗嗎?留在這裡還比較安全。」他按住兄長的肩,讓他逃脫不得,兄弟一場,不讓他見識一下妓院的模樣太說不過去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逃掉。

  「你——我會被你害死!」他咬著牙吼道,環視這間貴賓座,因為是獨立的關係,不會有人來打擾,也不會被別人瞧見。

  自貴賓座往前看,從層層白紗透視進去,有數條人影在晃動,其中一條織細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他自厭的暗罵自己不該有任何綺念的,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逃避表妹的逼迫,不是來找姑娘。

  「相思姑娘出來了。」

  「單這樣看就美得驚人了。」讚美聲不斷飄進他耳中。

  紗幔後的那名女子就是宇桀口中的姑娘,秦淮河第一名妓?

  雲風微傾向前,想將她的容貌瞧個仔細,卻總看不清楚,隨著清出哀怨的琴聲揚起,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彈琴的人身上。

  那是白居易的「琵琶行」,用古箏彈奏起來別有一番韻味,琴音更是繞樑三日而不絕,整個耳膜全塞滿淒涼的音符,他不禁歎道,既然能彈得出如此美好的樂音,這位相思姑娘的確有其稱道之處,不能與一般青樓女子相提並論。

  「大哥?大哥?」宇桀叫了好幾聲,眨著眼皮。他大哥光聽就傻啦!能看到他這副表情,即使辛苦也值回票價了。

  「嗯,什麼?你叫我?」他勉強收回被勾走的神智。

  「大哥,你的魂飛哪裡去了?還沒見到人就被迷住,見了人還得了,我看很危險喔!」他嘲笑的斜睨這向來如老僧般不近女色的大哥,滿是興味的說。

  雲風終於轉過頭正視他,「什麼危險?你在說什麼呀!」他沒好氣的叱喝。

  「我是說你雖然從沒對一個姑娘動過心,萬一你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做出驚天動地的事來,那我可就難辭其咎,要在咱們家列祖列宗前以死謝罪了。」他的話有些誇張,但他心裡卻真的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做錯了?硬逼著他來這裡,要是有什麼差池,那豈不是真要他自殺陪罪?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過是被她的琴音吸引住而已,沒那麼嚴重,你那張嘴就是吐不出象牙來!」不再理睬他,雲風執起酒杯啜飲一口,繼續欣賞琴音,還半閉著眸子陶醉其中。

  宇桀一臉癡呆樣,訝異這就是他那行事一板一眼的大哥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真是個奇跡!絕對沒有人會相信他此刻眼睛所看到的。

  琴音方歇,白幔被輕撩起,一位身穿紅羅紵絲百花袍,臉上蒙著面紗的女子裊裊婷婷的步下階梯,面紗之上的雙瞳猶如兩江灩麗波光,直蕩進每一位在場男子的心湖。

  雲風心神一震,持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黑眸緊盯著她額上的殊砂痣,看得愈久,濃眉鎖得愈深。怎麼可能?他的夢中人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是個紅牌花魁女,他真的無法接受!

  「大哥,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不舒服嗎?」宇桀憂心忡忡的搖晃他,他怎麼一臉見鬼的模樣。

  「她就是你說的相思姑娘?」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身上,看著她一桌桌的敬酒,一股無名妒火由腹中洶湧的燃起。

  他的紅豆怎麼會是個青樓女子?

  雲風記得他曾在夢中喚著她的字——紅豆,因為她額上的硃砂痣。

  「是啊!大哥,你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吞進肚裡似的,人家又沒招惹你,你冒那麼大的火做什麼?」怪哉!他這性格溫和的大哥怎麼突然轉性?像是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到底他在生哪門子的氣?

  「你怎麼知道沒有?」他沉下臉回了一句後便死瞪著她愈走愈近。

  「啥?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面?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大哥,原來你騙我,早就偷偷來過這裡了是不是?」他大驚小怪的嚷著,莫非大哥平常的樣子是掩人耳目,其實是好色之徒?不會吧!大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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