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前輩,您別再責怪青青了,他還小總愛貪玩,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幸好沒有事,下次要多注意,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好運的。」他這話是訓給老人聽的,青青是他疼愛的拜弟,要罵他實在是有點罵不出口,但礙於老人的關係,只有板起臉假意訓斥他。
「知道了,爺爺,青青下次不敢了。」他垂下頭,懺悔的說。
老人歎口氣,他何等聰明,早知道他們不過是在敷衍他罷了,但終究是自己的孫子,也只有罵罵就算了。
「你的傷要不要緊?」他指著青青腳上的傷口。
「已經不要緊了,爺爺,剛才那位姑娘真好心,明明很怕我,卻還是鼓起勇氣救我,原來人類還是有好人的。」他還以為人類全都是自私自利的惡人,只顧自己,不管他人死活。
「嗯,那姑娘倒真是善良。」老人也同意他的想法。
「爺爺、大哥,今天棲霞寺裡很熱鬧,咱們去瞧瞧好不好?走嘛!不去太可惜了。」他就是想去有很多人的地方,為的不過是拖延回山的時間,修煉可是相當辛苦又寂寞的。
白面書生又敲了他一記,「你就只想到玩,又要惹你爺爺生氣了嗎?」青青心虛的睨老人一眼,「我——我只看一眼就好,不會太久的,好不好嘛!爺爺,讓我去玩一下就好嘛!」他乾脆撤起嬌來,反正他是小孩子不怕讓人笑。
老人拿他沒轍了,只好妥協,「那爺爺就先回去等你,要是再敢逃,我可要罰你關禁閉!好了,你先去前面等,我跟雲風談點事情。」青青一拿到特赦令,開心的先離開。
「青前輩,您有話請儘管直言。」白面書生,也就是畬雲風用雙清明的眼睛凝視老人,等著他教誨。
老人頓了頓,「雲風,還記得當初你為什麼要踏上修煉的路嗎?」
雲風頷首道:「當然記得,一千年前,我不過是只尋常的白蛇,但日日聽著棲霞寺內傳出的誦經聲,慢慢頓悟人世的道理,唯有超脫塵世,脫胎換骨,才能免去世世受盡輪迴之苦,一直以來我都稟持著這信念。」
「將來也絕不改變嗎?」老人鄭重的又問。
他愣了一下,微笑的回答,「當然,除了修煉成正果外,再無其它想法,自然不會改變。」
「那就好,雲風,你好不容易努力到現在,絕不能為了任何人而半途而廢,知道嗎?我把你當成孫子看待,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他按著他的肩鼓勵道。
雲風雖不解他為何要說遠番話的用意,卻也沒開口問,就當作是他的好意。
老人看他離去,臉上卻有著憂慮,自己沒跟他說出實情,是不想多干擾他的心,只希望他能逃過此劫。
唉!人間多少癡兒女,全都毀在一個「情」字。
老天保佑他能平安度過。
※ ※ ※
「紅豆,你動作怎麼那麼慢?要你做點事也拖拖拉拉的,將來怎麼持家呀!」李茵珠又開始叨念了,反正她就是看紅豆不順眼,什麼童養媳?想當初是她丈夫一時之仁收留了她,臨死前還交代讓她當向家的媳婦,憑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女也配,她可是只有阿奎一個命根子,要不是兒子執意非娶她不可,她早轟紅豆出門了,省得浪費米糧。
「是,娘,我馬上就好了。」紅豆不敢回嘴,連忙將衣服都晾好。
她熟練的將所有的衣服晾妥,連休息一下都不敢,立刻進廚房洗碗筷。
紅豆心中拚命說服自己,她將來是向家的媳婦,做不好被罵是應該的,但為什麼眼睛又酸又熱?紅豆委屈的眨眨眼,將淚水往肚裡吞,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要自己再勤快點,娘就不會不滿意了。
向家在楓葉村裡算是有些家產,光收田租就能過活,因此向奎更是游手好閒,不事生產,好幾次她都想勸向奎找事情做,卻反倒挨李茵珠的罵,罵她不該管男人的事,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就好,可是在她心目中,她一直希望嫁一位能努力工作的丈夫,即使沒有錢也沒關係,她可以吃苦。
但向奎好日子過慣了,又是獨子,哪想到要工作賺錢,整天吃喝玩樂就夠了,紅豆又能怎麼辦?
「洗好了沒?洗好就燒開水,我要洗澡。」李茵珠不讓紅豆有休息的時間,又命令地做下一個工作。
「真是倒霉,讓你這丫頭進門,又沒嫁妝可拿,真是虧大了。」李茵珠自言自語,又故意說得很大聲,存心讓她聽見。
紅豆低頭不語,倒好熱水退出門外。
「不過誰叫阿奎那麼喜歡你,只要成了親以後,趕快生個孫子給我抱,向家有了後,我就不跟你計較。」李茵珠尖酸刻薄的點明讓她進門的用處,不過是把她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砰!」手上的木桶失手掉在地上。
她的臉色猛地刷白,摀住唇不敢哭出聲。
我不要!我不要!
紅豆內心在吶喊,思及向奎的手碰觸自己的身子,那感覺使她想吐,噁心的運胃都在翻騰,她環住雙臂,再過不到三個月,她便是向奎的妻子,到時她再也無法拒絕,腦中出現的畫面令她真的嘔吐起來。
吐完了晚上吃過的東西,再也沒有力氣的虛軟在地上,從今年初開始,向奎常常會趁無人的時候,對她毛手毛腳,雖然被她強烈的拒絕,難保他下一次不會成功。
不!她好害怕,她不要變成他的人。
紅豆奔回房間,渾渾噩噩的睡著了,心中祈禱著一覺醒來,這些全都是夢,爹娘都還活著。
不知睡了多久,紅豆被門撞開的聲響嚇醒。
一向淺眠的她,總是不敢在夜晚睡得太熟,就是怕向奎會突然闖進房來。
「阿奎,你走錯房間了。」她將被子攬在胸前,全身警戒的盯著他。
他顛顛倒倒的晃進房,一身酒味,嘴裡還打著酒隔。
「我——沒走錯,紅豆——你快變成我老婆了,讓我——親一下有什麼關係?我可是你——丈夫喔!嘿——來,讓我抱抱——」說罷,便撲了上去想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