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杯酒敬你。」海棠拋著媚眼,學著那些青樓女子獻酒。西門颭雲佯裝打個冷顫,一臉不敢領教的表情。
「海棠,我根本不認識她們,你就放我一馬,別跟我吃這種飛醋了嘛!」
她假笑的貼向他,「不認識她們?那為什麼那群女人一副跟你很熱的樣子?原來你在這兒真的這麼吃香,每個姑娘都是你的紅粉知己!既然你喜歡人家那樣伺候你,我既是你的未婚妻,當然得學著點,你說是嗎?」
「唉!我有那麼大的能耐就好,誰教你未婚夫名聲太響亮,她們會有那種反應是正常的,不過,我可是只愛你一人,沒人比得上你。」他看情形不對,趕緊灌起迷湯來,免得等一下河東獅吼,他可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
海棠一拳打下去,「少來這一套,你這大眾情人。說!你還有多少紅粉知己被你藏起來?一次叫她們出來,讓我一次氣完,不然我跟你沒完——」他勾住她的小蠻腰,拉到懷裡安放好,「我有了你,還要其它女人做什麼?你要相信我嘛!」
海棠只顧著閃躲他的炙吻,鳳眼噙著水氣,嬌嚷道:「也許……我該嫁個平凡點的男人,省得老擔心……有人跟我搶……」
西門颭雲哭笑不得的細吻著她,「老天!別胡思亂想了,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想不負責任嗎?海棠,相信我,我只要你——」他堵住她的朱唇,密密的深吻,像是要表達內心的感情,沒留意到海棠嘴角揚起的得意弧線。
她像貓似的磨蹭著他,逗得他粗喘咻咻,幾欲失控。「天呀!除了你——誰還有辦法——讓我控制不住?」那嗓音粗嘎低啞,蘊含著克制。
他將她拖到一旁坐下,調整氣息,也順手幫她拉好衣衫,以免春光外洩。
「雲郎,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善妒?我可不想以後因犯了這七出之罪被你休了。」她頗為憂心的問。沒辦法,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傻瓜,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生活才有樂趣,你要是改了,我反倒不習慣了。」西門颭雲寵愛的琢一下她,自認為有充份的智能來對付她。
她睨了他一眼,「你這話是讚美嗎?」
「當然,當然,我哪會欺騙娘子你呢?」他慌忙的討好,無辜的說道。
「嘻!嘻!」艙外響起兩聲輕笑聲。
西門颭雲微赧的瞪向聲音來處,說:「人都來了,還不趕快進來,莫非還要為兄的出去請你不成。」
「當然不敢勞駕了。」只見布幔被撩起,寬大的紅色袖口內是一隻纖白素手,接著走進一位蒙面的紅衣女子,裊娜纖細的移進艙內。「很抱歉打擾兩位的甜蜜時光,只是從沒見過我這位義兄對一名女子如此疼惜過,一時站在外頭忘了先通報,還請未來嫂子多見諒。」
「好了,你就會趁機消遣我,過來,我幫你們介紹。」相思娉婷生姿的走上前,揭下面紗,
「小妹早已聽過許多傳聞,想必這位就是花海棠花姑娘吧!」
海棠暗歎眼前的女子擁有如此出色的姿容竟出身於風塵,真是可惜。
「你就是相思姑娘?」
「叫我相思就好,我是否該改口叫一聲嫂子了?」她詢問的望向義兄。
西門颭雲看著未婚妻的眼神滿含愛意,「你可以先練習,反正她是迷不掉了,我說是不是?」海棠臉頰微暈,「那可不一定、在還沒拜堂前,事情還沒個准哩!等見過我大姊再說,萬一她反對,就有得拖了。」
「就算她反對,你也非嫁不可,咱們的孩子可不能沒爹呀!」他故意說道。
「你——怎麼在相思面前胡說八道,哪來的孩子?相思,你——別聽他的。」她羞紅著臉嬌叱,這種事怎能亂說!
相思掩唇而笑,看來她這義兄是賴定她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位海棠姑娘與他又甚為相配。
「雲哥,你可別把人家氣跑了,不然老婆、孩子都沒了,那可是虧大了。」她巧笑嫣然的說。
「哈——」他仰頭大笑。
「你還笑得出來!我打死你。」海棠說著又是一陣捶打伺候。
西門颭雲求饒道:「好——娘子饒命,為夫的下次不敢亂笑了,你別打了,要是動了胎氣還得了。」
「你——你壞死了!」她嘟起唇,氣得撇開臉不同他說話。
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相思有些羨慕的凝視他們,那是一種埋藏在內心的深沉渴望,盼望自己也能尋覓到一位朝夕共處,恩愛一生的伴侶。
但它也只能是個夢想罷了,因為以她的出身,有哪戶好人家願意接納?儘管生得再美,終究是為妾的命運。
看著義兄在未婚妻耳邊好言相勸,那親熱的模樣就彷彿生命終於完整,再也沒有缺憾,令她更感淒涼。
何時她也能找到自己的另外一半,有人願意誠心的接受她的一切?
怕是難了。
「對了,雲哥,這兒有兩封信,一封是淮南送來的家書,一封則是你剛找回的三弟讓人送來的。」她將信遞給他。
西門颭雲迅速的看完。「原來是我大哥要成親了,我娘叮嚀我非回家一趟不可,這樣也好,等咱們到百花幽谷見過你大姊後,剛好夠時間回淮南。」想到要見未來的婆婆,海棠不免有些緊張。「嗯,那另一封呢?是不是單飛和我三妹出了什麼事?」
「倒也不是,三弟說他們被你大姊趕出谷,似乎是你大姊不同意他倆的事,要找我商量應對之策。」
「這點我早有心理準備了,大姊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別擔心,等咱們會合以後,再討論應對的方法。」他轉向義妹,「相思,真是麻煩你了。」她螓首一點,
「哪兒話,誰教咱們是兄妹呢!只是將來喝不到雲哥的喜酒,有些美中不足,在此以這杯薄酒先向兩位祝賀,祝雲哥和嫂子白頭偕老,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