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嘟著嘴不甘願的嚷著,「你又不是我老婆,我才不要養你呢!」
無雙哈哈大笑,拉著直叫喊的小六子我遍大街小巷,耗費整個下午的時間,卻連個影子也沒找到。
※ ※ ※
廣來客棧。
夥計們送上一盤盤揚州有名的好菜,如清燉蟹肉、獅子頭、三套鴨、大煮乾絲、翡翠蹄筋、荷包鯽魚……等,全是選料講究,濃淡適宜,注重色香味形,又善於燜、燉、煨、燒,是揚州菜的特色。
客棧內高朋滿座,若饕們大啖美食之餘,又紛紛將夥計抓來桌前問東問西。
「喂!無雙什麼時候才會來?」
「是呀!咱們可是專門為她來的,趕快叫她出來。」
「無雙,咱們要無雙——」
「無雙——無雙——」
有人帶頭騷動,搞得掌櫃趕忙安撫人心,想不到一個丫頭片子的魅力比桌上的菜還大,這可是當初始料未及的。
朱佑豪喝著浙江龍井茶,對眾人口中的「無雙」大感興趣,趁一名夥計過來上菜便問道:「那叫『無雙』的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受歡迎?」
夥計笑著解釋,「大爺是外地來的當然不知道,只要是住在揚州城的,沒人不曉得無雙那丫頭,每到這時間她便會固定到這兒來,說些好玩有趣的故事給大家聽,她可是有名的說書先生,多半的客人都是為她來的。」
「哦?那我倒要瞧瞧她說書的本事,是不是真那麼厲害。」他被勾起好奇心來,「說書」這門學問可大著,要能抓住人的心,故事得精彩才行。
坐在對面的席俊仍是一臉嚴肅,不為所動的喝著茶。
過沒多久,門口飛進一條亮麗的人影,匆忙間直向掌櫃道歡。
「對不起,掌櫃大叔,我來晚了。」要不是為了找玉牌的主人,無雙也不會遲到,趕集似的兩頭奔波,汗流浹背。
掌框如釋重負的抹汗,「你來就好,客人都等得不耐煩了,快開始吧!」
無雙邊點頭,邊自動倒杯茶水喝,跑了一個下午,都快渴死了,且晚膳也還沒用,餓著肚子怎麼說故事,可是看來也沒空先讓她吃飽了。
無雙走到前頭,含笑的光朝兩邊拱拱手,「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姊姊,無雙今天來晚了,請大家多多包涵。」她的話贏來一陣掌聲。
「沒關係,無雙,先喘口氣再開始,不急、不急。」
「要不要先喝口茶?大家可以等。」
「對呀!沒關係,再等一下好了。」
每個人見到她那純真可愛的笑臉,哪捨得責備她晚到,還反過來要她慢慢來,跟方纔的情況恰好相反。
「真是有趣極了。」朱佑豪生的位置正好能將她瞧個仔細,更被她廣大無邊的魅力折服,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生得是明眸皓齒,冰雪聰明,只要她一笑,彷彿就能收服人心,大大的眼珠子像兩顆黑色琉璃,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無雙笑得好不天真,「謝謝大家關心,今兒個就繼續昨天未完的『玉笛公子智取江湖群雄』,對了,我昨天說到哪裡了?」
有人開口回答,「無雙,如昨天說到江湖傳說的藏寶圖落在『玉笛公子』身上。」那人顯然是忠實聽眾,知之甚詳。
「喔!我記起來了,謝謝老爺爺提醒。」
她清清喉嚨,環顧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才說:「話說玉笛公子西門颭雲手中握有價值連城的藏寶圖,一旦被各門派的人知情,這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傳說寶藏是一筆富可敵國的寶藏,得到它的人將可以自立為王」
——
提到「寶藏」二字,眾人眼睛皆發亮。
「真的嗎?他真的有藏寶圖嗎?」每個人都交頭接耳起來。
「哇!裡頭一定值不少銀子,說不定吃幾輩子也吃不完。」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不愛錢呢?大家會有那些反應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無雙最討厭講到一半被打斷。
「各位不要吵,你們聽我說完嘛!再打岔我就不說了。」說書的人最大,她一聲叱喝,果然立刻安靜無聲。
「好無雙,你就快點說吧!大家都很好奇那傳聞中的『洞庭湖寶藏』究竟是什麼東西,別吊大伙的胃口了。」
「是啊!先稍微透露一點嘛!」
「對——無雙丫頭,你就先說一點點好了,真急死人了。」
所有人都鼓噪起來,誰教寶藏的吸引力大太了。
無雙雙手扠腰,嗔怪的笑罵,「你們真是見錢眼開,沒聽說過好酒沉甕底嗎?說穿了就沒意思了,你們別老是打岔,害我故事都快接不下去了。」
全部的人失望的歎氣,只有乖乖的聽她說下去。
「很好,我沒講完不許再插嘴。」她滿意的頷首,接下去說:「偏偏玉笛公子就是不承認擁有一張藏寶圖,江湖上人人都知他和嚴霸天的交情,對埋在太湖洞庭山上的寶藏哪可能不知情,於是一場奪寶好戲便就此上演——」
朱佑豪興致勃勃的注視著說書的小姑娘,聽她唱作俱佳,說得口沫橫飛,唇上的笑意愈來愈深,這女娃兒真是好玩,瞧她一臉的稚氣,卻對江湖上的傳聞瞭解甚多,光這點就足以抓住他的興趣。
「儘管玉笛公子武功之高,放眼江湖絕少有敵手,但當各大門派高手傾巢而出,團團將他包圍住時,這下真的糟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在強敵環伺之下,讓如何脫身呢?」她口中流利的描述著緊張的場面,雙眸習慣性的在桌間遊走,觀察客人的反應。
她的眼瞳不巧地對上坐在斜對面桌子的朱佑豪,察覺她的注視,便朝她微笑示意,但無雙卻往上翻個白眼回禮。
「哈——」朱佑豪禁不住大笑,好個頑皮小姑娘,他想認識她。
哼!長得滿英俊性格的,就可惜是個色狼,只不過多瞧他一眼,就直衝著她笑,把這裡當青樓妓院不成。
她又賞了那色狼兩粒白眼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