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連這都能得知……,你的醫術真是很了不起!」丹菱不意聽見了這樣的問題,當場表示歎服。
「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像你這樣纖弱的姑娘家,理應是不會有遇上這樣的受傷機會。」
「非說不可嗎?」丹菱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想起現實中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父母家人的擔憂;是否能再見他們的未來;都牽扯到了她一早逃避至現在的問題,仔細想來,真像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了!
「還是不想說?」雖是平和沈靜的表情,但語氣的堅決,卻是讓丹菱不容置疑。「那就換個問題吧!」
並不逼迫丹菱,意欲換個話題,但丹菱卻是充耳不聞,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想起了引起這一連串麻煩的人。
再回首時,想起已娶了妹妹的齊風,她竟幾近無感!
沒有悲傷,沒有怨憤……就像是她從來不曾喜歡過齊風一樣!可是,那不過是才個把月前的事啊!
多麼可笑。
「丹菱姑娘?」試探地喚著她。
「什麼?喔……對不起,」丹菱苦笑;她覺得做了好些自己也不瞭解的事。「只是憶起了前因後果,再串起來想想——對照了當時的心情和現在的感受,突然覺得自已好可笑!」
聽了丹菱的話,難得的笑了笑,笑中有特意安撫的溫柔。
「我懂了,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今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今早的事?」丹菱迴避著的眼光,這樣的事情要叫她如何說出口?
「不用瞞我,我知道今早一定有事發生。」笑得很淺,像是那樣的笑容一忽兒就可能不見。
「今早的確有事……但我不知能不能說得完整!」丹菱歎了口氣,頹喪地忘了什麼是該有的語態。
一想起今早的事,丹菱不由得恐懼起來。
「試試看,我想我可以自行匯整理解!」這次便不放鬆地追問著;丹菱之前的私事他不過問,但「光」中的事就不能帶過了。
丹菱終究拗不過,只有吞吞吐吐的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聽完後點點頭。「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情;早在翔一到這兒時,我們就已看出翔的意圖。」
「你們?」丹菱不解所用的複數詞所謂何來。
「我們,」笑著再次點點頭。「我和反影。」
「他早就知道!」丹菱忍不住驚呼;他早已明白翔的用心?「那他為什麼要留下翔?」
「你不必擔心這個;我說過,反影是個『單純』的人,」再次用重複的話撫慰丹菱。「翔和他的問題,是非解決不可的多年心結,反影這次肯留下他,不過就是想徹底解決這件事罷了……只是沒想到會牽扯到你而已。」
「是這樣嗎?」丹菱想起今晨的事,心情便黯淡下來。「可是……我看得出他當時是真的想殺了翔啊!」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無論是用什麼方法,他們兄弟倆都得解決這件事,畢竟,有些事是無法逃避的,不是嗎?」
似別有所指,表情明白地告訴丹菱,她自己的事亦是。
「我……」丹菱想到一些她努力忘卻的問題,一時語塞。
定定地看著丹菱,並沒有催促丹菱將心中所想之事說出,直到丹菱垂下了眼睫,他才又開口。「你不覺得,這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問題嗎?」嚴肅地看著不安更甚的丹菱。「如果你想得通這個問題,那麼所有的煩惱其實都能迎刃而解!」
她以為會和她討論翔的行為,卻不料是要她面對另一個問題。
是的,其實她只要想通有沒有勇氣用一輩子去愛反影,那麼剩下的問題也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其實早已把心交了出去,只是懼怕肯定了這樣的心情後,所有的秩序將被重整,人會無所適從;即使是要愛一個人,這樣的代價還是昂貴了些……
難怪她憶起了齊風時,竟毫無感覺;那樣的喜歡,該是欣賞,淺顯易懂,所以容易被誤以為是愛情。
但對反影,是一種說不出口的悸動,而且深刻地難以隨手抹去!
可是,就算承認了這個結果又如何?她能做得到嗎?
一直坐在丹菱的身邊,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所有表情;他半天不發一言,再有行動,便是伸手探進了衣袖,掏出一個小陶瓶。
「你不需要現在就回答我……還是好好的想想這個問題吧?」意義難辨地笑了笑。「另外,我要送你一個小禮物。」
「禮物?」丹菱接過了遞過來的小陶瓶,不解地問向。「這是什麼?」
「這是影花的解毒劑;只要在入園前吃一顆,便不會被影花的毒性所侵害……我想你會用得到!」解釋完,便轉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湯碗。「你再休息一下吧,等晚膳時,我會讓反影來接你的!」說完,便逕自走了。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丹菱,手裡捏著那個小陶瓶,不知所措地無力癱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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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住在「光」中的眾人總算回復往常的生活。
但是氣氛卻不再一樣;因為丹菱變得越來越沈默,她只專心於自己的世界裡,很難有一些積極的回應;她雖是做著一切起居的行為,但都顯得飄忽。
最後,還是由反影出面打破了這樣的僵局。
「水菱花,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反影見丹菱一人在花廳中發著呆,便溫柔地笑問。
「……好。」丹菱看著反影的笑容良久,簡單的應聲點頭。
「那麼,就出發吧!」反影見丹菱終於不再對一切漠不關心,感到十分的高興,便迫不急待地抱起丹菱。
途中,丹菱仍是一直沈默著,而反影雖沒有積極的說笑,但主導的幾次斷續交談,還擁有蠻良好的氣氛。反倒是丹菱,有時竟出現了些許扭捏的表情。
「這些天,」反影仍是輕鬆的笑著,像是完全無感於丹菱反常的態度。「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心事?」丹菱怯怯地望向反影。「不,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