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喉中像梗了硬物,她的信任讓他眼眶微紅。
上官鸝羽打了個呵欠,眼皮緩緩的閉上,口齒不清的呢喃,「相公,你不要走,在這裡多陪我一會兒。」
他心疼她眼下蒙上的陰影,「睡吧!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
自從上官鸝羽嫁進冥王居,就如黑巖所預料的,想得到一天的安寧,簡直是一種奢望,才過了幾天風平浪靜的安逸日子,這天下午又出事了。
「少夫人,不好了!」
許久沒聽見小鈴當彷彿天要塌下來似的叫聲,還真有些懷念呢!
「我好得不得了,哪裡不好了?」不過,這丫頭居然敢咒她,是不是活膩了?·
她兩手托腮的瞅向門口,聽到外頭響起小鈴當跟人爭吵的叫罵聲。
「快叫那個賤丫頭死出來!」一個粗啞的老聲怒叫。
「不關少夫人的事,你不能進去啊!」
「來人!救命呀!」
「小鈴當,你做什麼在外頭大呼小叫啊?」上官鸝羽兩手叉在腰上,出來訓人了。
「你這丫頭越來越不懂規炬了。」
小鈴當一臉驚駭的擋在她身前,「少夫人,你快進去,不要出來!」
「你這該死的賤丫頭,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滿臉潰爛的白髮老嫗,兩眼惡狠狠的盯著她看,那眼神彷彿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上官鸝羽被那張恐怖的臉孔嚇了一大跳,「哇!這個人是誰?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不過,要搞成這樣可也不簡單呢!
「少夫人,她就是梁嬤嬤,你快進房去。」小鈴當催促著。
上官鸝羽大吃一驚,「她是那個梁嬤嬤?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這賤丫頭幹的好事,你還有臉問?」梁嬤嬤正要撲上去,就被趕到的黑夜颯給點住了穴道,全身不能動彈,只能老淚縱橫的哭訴,「嗚……少主,是少夫人害奴婢變成這樣,你要為奴婢做主啊!否則奴婢死不瞑目。」
「相公,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她的。」她再怎麼喜歡惡作劇,也不可能把人家害成這副鬼樣子。「梁嬤嬤,你沒憑沒據的,怎慶可以誣賴我?」
小鈴當也為主子作證,「少夫人說的都是真的,請少主一定要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說我誣賴她?」梁嬤嬤呼天搶地的哭叫。
黑夜颯毫不徇私,「好,你先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嬤嬤哭聲不斷,醜陋紅腫的五官看來極為駭人。
「就在三個月前……少夫人送奴婢……一罐雪膚膏,說可以讓皮膚變好……奴婢起初拿來用……效果非常好……可是沒想到前幾天……奴婢的臉開始發紅、發燙……就好像被火燒了似的,結果就變成像現在……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少主,你要為奴婢做主啊!」
他下顎一緊,「羽兒,那東西真的是你送的嗎?」
「是我送的沒錯,可是……」上官鸝羽嚇得臉色發白,連牙齒都在打顫,「可是,那罐雪膚膏也是別人送給我的。相公,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說謊,不信你可以問小鈴當。」
小鈴當白著一張臉,「咚!」的跪下來,「少主,是真的,那罐雪膚膏是花姑娘臨走前送給少夫人的,因為少夫人不喜歡那個味道,所以,就要奴婢把東西轉送給梁嬤嬤,就是希望大家往後能夠和平相處,奴婢真的沒想到會……會……」
「你是說東西原本是花輕霞送你的?」他陡地攢眉不語,羽兒根本沒有機會拿到那種害人的毒物,若論嫌疑,她的確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上官鸝羽揪緊他的前襟,臉色比紙還白。
「好可怕……萬一那時候我沒把它送人,現在遭到毀容的人就是我了,相公,怎麼辦?你快想辦法救救梁嬤嬤,都是我害了她,可是,人家也不知道那東西有毒……」她自責的喃喃道。
「啊……好痛……救救我!」梁嬤嬤的臉開始化膿出血,那模樣讓人看了怵目驚心,上官鸝羽把臉埋在黑夜颯胸前,不敢再多看一眼。
黑夜颯當機立斷的令人先將梁嬤嬤送回佣人房,再派人去請精通解毒的大夫,只是花蝶谷的毒可說是獨步江湖,想解開恐怕不容易,卻也只能慶幸這種事不是出在妻子身上,否則不但母體受到損害,恐將還危害到胎兒。
為什麼花輕霞要對羽兒下這種殘忍的毒手?
就只因為羽兒曾在言語上得罪過她嗎?
他心臟驀地抽緊,手臂摟抱的力道也跟著加重,感謝老天,幸好她沒事!
「相公?」上官鸝羽不解的瞅著他。
黑夜颯朝她一哂,「沒事。」
「梁嬤嬤不會有事吧?」她從來沒想過要害她。
他頷首,「我會找最好的大夫來幫她解毒。」
腳步聲匆匆趕至。「少主!」是總管。
「什麼事?」
「花姑娘來了。」
第八章
花輕霞嫻靜優雅的站在那兒,白淨無瑕的玉容,一身的冰肌玉膚,以裊裊白衣相襯,真是美似神仙。
美人高傲,她也不例外,花輕霞從不認為這世上有哪個女人比得上自己,只是她善於等待,直到對方漸漸撤防,然後再布下天羅地網,那麼她便是最大的贏家。
所以,當她得知黑夜颯成親後,她不會嫉妒到去攻擊上官鸝羽,那只會破壞自己在黑夜颯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她誠心的和對方交好,博取對方的好感,讓上官鸝羽對她疏於防範,然後……
那罐為上官鸝羽特製的雪膚膏,是她花了整整三年的光陰,一次又一次研究的結果,終於派上用場了。初時使用,的確能讓人感覺皮膚比過去光滑細膩,然後不知不覺便加重份量,越抹越多,一天總要抹上好幾回,讓毒性從表層漸漸深入體內,它可以說是一種慢性毒藥,等到發覺時,已經太晚了,算算時間,毒性也該發作了。
她也不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是,上官鸝羽硬是擋在她和黑夜颯之間,想到他們夜夜同床共寢,想到上官鸝羽腹中懷著意中人的骨肉,她的心像在油鍋中煎著、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