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別可是了。咦,那些是什麼人?」前面來了一隊人馬,個個騎著黑馬,身著銀白色勁裝,披著同色的披風,披風上繡著一隻展翅的大鷹,浩浩蕩蕩地走過來。
好眼熟的衣服喔!她直視著前方,口中間道:「湘婷,那些是什麼人?好威風喔!」
「他們是堡主的御前侍衛,平時都隨侍在堡主身邊--糟了,小妍,他們會不會是來迎接公主的?」
經她提醒,她才想到,這下慘了,他們一來,公主逃婚的事不就曝光了嗎?「那怎麼辦?你同他們熟不熟?幫我問問看好不好?」
「不行呀!一般老百姓不得任意接近他們,況且,他們也不會透露的,不如我們回去找表哥問問不就得了。」
事不宜遲,兩人腳步未歇地直往家門而去。
宇文騫也剛獲得消息,堡主派御前侍衛特來護送公主,他也正煩惱不已。
「沒關係,早見晚見還不是都要見,我們就回客棧去吧!否則,時間拖愈久,搞不好愈無法挽救。」
「小妍,你就不能多替自己著想嗎?」宇文騫難捨心中的情意,這一去吉凶難料,怎不教他憂心如焚?「趁還來得及,我們一起逃吧!」
「你不管你舅母、表妹的死活了碼?宇文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自信沒那麼短命,你別擔心了。」
宇文騫一時語塞,他是不能不顧親人的安危。
湘婷能體會表哥一番美夢成空的酸楚感,她何嘗不是呢?「小妍,到我房裡來,我送你一件禮物。」
進了湘婷的閨房,她在梳妝台前的小櫃中取出一支精緻的髮釵,往小妍發上一加點綴,更添幾分嬌柔。
「這髮釵就送你作紀念,堡主曾送我幾件珠寶飾物,只有它與你最相配了。」
小妍對鏡審視,她一向很少用這些,嫌太麻煩費事;不過,她會格外珍惜這份禮物的。
「你很喜歡你那位堡主嗎?」湘婷毫無隱瞞地點頭:「從我十二歲見到他,我就愛上了他!這一生若能嫁他為妻,我死也無憾。」
「他真有那麼好嗎?我聽說的可不同。」
「那準是狼王散播的謠言,故意中傷堡主!堡主是個熱情體貼的男人,只要被他瞧一眼,我的心就好像融化了一般,不停地撲通撲通跳得好快!所以,一些未婚的姑娘都希望能進入堡內服侍他,就是為妾也心甘情願。」
小妍翻了個白眼:「他有那麼帥嗎?我們黃金城多的是帥哥,可也那口麼誇張。」
「堡主不但人長得好看,而且,最特別的是他有一頭金色的長髮,就像黃金般閃耀--」
「等等,你再說一遭,他有一頭什麼顏色的頭髮?」她聚精會神地豎耳傾聽,只怕漏掉一個字。
「你不信是不是?堡主真的有一頭金色的頭髮,我還曾經親手摸過它,不過,只有一下而已。」
湘婷才說完,就見小妍跌坐在地上,兩眼發直,「小妍,你怎麼了?別嚇我!」她仰起頭,不死心地又問:「在鷹堡,一定不只他有金髮的,是不是?」
「不,堡主是惟一一個,他是鷹堡的繼承人,更是銀氏一族的後代。金髮是他們的遺傳,也是標誌,不會有人跟他一樣的。」
「那麼,我完蛋了,這下不逃不行了。」
她口裡喃喃念看。
她打了個冷顫,回憶起在湖畔的情形,她竟冒雲霏公主之名,謊稱是他的未婚妻。
這下可好,他如果發現她是假冒的,搞不好什麼也不用問,馬上就將她推出午門斬首;不然,就來個先姦後殺!那個人有可能這麼做的,但她不就太悲慘了嗎?如今除了「逃」之外,她投第二條路可走了。
逃、逃、逃……逃了一天一夜,她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宇文騫呀!你可別怨我不知會你一聲,兩個人選不如一個人逃得快;況且,不告訴你也是為你好,倘若你知情不報,不是更罪加一等嗎?小妍一直告訴自己,她不怕死,但也要死得心服口服。
若自己真栽在那人手上,他準會先折磨她,再一刀殺了她!仔細一想,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早知他就是鷹堡堡主,她好歹也會應付他一下,拍拍他的馬屁之類的,也就不用像現在落個落荒而逃的命運。
這地方是個小村落,居民穿的住的就不似鎮上講究。
她匆忙地愉溜出來,身上忘了帶銀兩,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這該怎麼辦才好呢?對了,湘婷送她的髮釵!雖然拿髮釵抵債有點對不起湘婷,但她全身上下也只有它值錢,只好等她有了錢再贖它回來了。
「姑娘,裡面坐,想吃點什麼?」村子裡僅有這間小客棧,整理得還算滿乾淨,店小二在屋外招呼著。
小妍坐下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我臨出門忘了帶銀於,我把東西抵押在這兒可不可以?它很值錢的喔!」店小二遲遲不敢答應,拿著髮釵到收賬台問掌櫃的,掌櫃的才想回絕,卻瞧見髮釵的頂端刻著極小的「銀」字,一時之間,臉色大變,恭恭敬敬地迎上前。
「姑娘,這髮釵是你的嗎?」
「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可以讓我抵押嗎?請你行行好,我一定很快就帶銀子來贖它回去,我保證。」
「當然可以,趕快幫這位姑娘上萊,別怠慢貴客了。」
她是餓昏頭了才沒留意到掌櫃的言行舉止。
能擁有堡主贈與的東西,身份定當非同小可,不知這姑娘與堡主之間有何關係?如果服侍她服侍得好,說不定有助於他生意的發展,這機會可是得來不易。
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後,她打了個呵欠,在店小二的引路下進房休息,頭才一沾枕,便睡著了。
小妍睡到近正午才醒了過來。
她伸了個大懶腰,好久沒睡得那麼舒服了,不過,她還在鷹堡的領地當中,仍舊大意不得,還是趁早走得好。
梳洗一番後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