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郁害臊的低頭笑著,馬敬忠輕擁她的肩,深怕兩人被雲霏拆散了,口氣不好的對她吼道:「你少在郁兒面前亂說我壞話,她很單純,會信以為真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單純?馬敬忠,你還沒見識到我的真本事,想不想見識見識。」
馬敬孝只得再當調解人,他實在不懂大哥和公主為何老看對方不順眼,好像不這樣大小聲他們不痛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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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郡主支持,王爺的書房是不准隨便的人進來打掃的,你要擦乾淨點,如果還有灰塵,我就找你算帳。」王府的管事嘮嘮叨叨的叮嚀著。雲霏半彎著腰,唯唯諾諾的道:「是,阿飛知道,阿飛會擦得很乾淨。」
「記住!其他東西都不准碰,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不過是王府的管事,氣焰倒不小,瞧他那張鄙夷的嘴臉,簡直是狗眼看人低。
「阿飛不碰,阿飛不敢碰。」她又打躬作揖一陣子,他才跩著走出去,要不是沒空,不然,她准整得他半死不活。
瞧書房裡有上百本的藏書,她該如何找起?總不會叫她一本一本找吧?她翻箱倒櫃了一番,也沒見著什麼可疑的書件信函,空手而回可就不好看囉!
以朱澤的心機,應該不會把重要的文件放在別人舉手可得的地方,那麼,一定有密室或暗格之類的機關。
對,她早該想到,通常設計密室都會有開關,只要找到開關就好辦了。
找遍桌上、書架上任何可移動的物體,依然沒半點線索,只剩下牆面上了,而牆上除了一些骨董字畫和山水畫外,只剩一幅仕女圖,跟整個擺飾頗不搭調,或許它就是──
她才將仕女圖往下一拉,牆面上便出現一道只夠一人進出的小門。哈!只要她出馬,沒有擺不平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被白狼訓的時候,她正好可以用上這句話,她冒險犯難的精神當真古今少有。
密室內有一條通往地底的石階,牆的兩旁插著火把,一閃一滅的還怪恐怖的,不知下面藏了什麼東西?她駐足傾聽,真的有聲音從底下傳上來,好像是鐵鏈的敲擊聲,有可能是一座地牢嗎?
石階是呈弧狀的,雲霏每踏一步,回音就比原先的還大,更製造出不少詭異的氣氛,她一邊猜測,一邊又不得不往下走。
雲霏終於走下階梯的最後一格,這裡果然是地牢!朱澤何必費事在這地方蓋間地牢呢?王府多的是牢房,而且,這地牢除了一道鐵門外,密不透風的,在這潮濕、霉味濃得令人作嘔的地方,只怕住的人不用多久就一命嗚呼哀哉了。
再走近一點,鐵門下一般都設有一個洞口,以方便放置食物,而那裡正置著一盤完整的菜餚。這牢裡關了人?她才這麼想,裡頭又響起鐵鏈互擊的聲音。
「有人在裡面嗎?」她怕回聲太大,所以小小聲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又移前一步,問道:「請問一下,有沒有人在裡面?」
對方若再不回答怎麼辦?只好從鐵門上的小窗往裡面瞄瞄看──她正待靠近那扇門,一顆醜陋、可怖到極點的頭從窗口冒出來。
「哇!」她驚叫一聲,按著心口直順氣,「朱澤有怪癖不成,在這兒地方養了個怪物。」
「女……兒……女兒……郁兒……」那顆丑到她不敢再看一眼的頭不斷地發出模糊不清的叫聲。
雲霏怕雖怕,但還是靠近他一些,問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再說一次好不好?」
「啊……郁兒……郁兒……乖……女兒……」
他是在叫郁兒嗎?這人認識朱郁?他究竟是誰呀?可惜他那張臉血肉模糊,分辨不出,他跟朱郁有關係嗎?
「老伯,您是誰?您認識朱郁嗎?」
「郁兒──爹想你──郁兒──」
爹?!她沒聽錯吧?!他說他是朱郁的爹!那他不也是朱澤?兩個朱澤!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呢?莫非這人才是真正的朱澤,而外面的朱澤是有人假冒的?回想起來,朱昱和朱郁不是都說,朱澤是在一夕之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或許那一夜真的朱澤就被假冒的朱澤取代,而被關在這地牢中,這樣一來,謎底就解開來了。
「王爺,我會回來救您的,郁兒很好,您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們一家團圓的,您耐心等著。」
她得去通知白狼,要他派人來救他,現在知道那朱澤是假冒的,就算殺了他也沒關係。
她才合上密室的門,屋外冒牌朱澤的笑聲就朝這邊傳過來。慘了,他回來了,雲霏心想要是她有功夫多好,馬上就可以抓住他,還朱昱清白。「哈……沒想到能請到鼎鼎有名的『藍血』,真是本王的榮幸,哈……」那壞蛋在跟誰說話?她微微伸出頭想看個仔細。
「我已經脫離『鬼玉門』了。」面對冒牌朱澤的藍衫男子像再一次的提醒他,他跟「鬼王門」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雲霏眨眨眼,除了白狼之外,她第一次看男人看癡了,她以為早就見過「冷酷」型的男人,可是這藍衫男子簡直是超級冷凍冰塊,他並非十全十美,獨眼的缺憾卻影響不了他那張斯文俊美的臉孔,額頭上紮了一條與衣衫同色的藍色髮帶,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藍,換作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一定知道,「藍血」傲龍偏愛藍,藍血指的就是惡魔之血,因為他是為惡魔效命的使者,是「鬼王門」的頭號殺手。
「不如你來投靠我,你要多少銀子我照給。」
傲龍直視著他,若不是左眼失明,必須戴上眼罩,他會有一雙漂亮得令女人嫉妒的眸子,此刻他的右眼正發出冷冽的光芒。
「不必。」他回答得乾脆,不拖泥帶水。
「你以為『鬼王門』會放過你嗎?他們可以栽培『藍血』,也可以一手毀了它,你該考慮我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