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時間她竟不知怎麼開口。
像是感覺到她的侷促不安,那男人身體微晃,旋身和她面對面。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他是繚綾這輩子見過長得好看到近乎邪門的男人,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會讓人本能的興起逃走的念頭。
「聽說姑娘想見我?」他像火又像冰的眸光掠過繚綾那只能算中上之姿的容顏,若不是她盛怒時,瞳仁像兩塊燃燒的黑玉,照亮了整張臉,變得格外燦亮迷人,他決計不會注意到她。
繚綾舔下乾燥的唇瓣,「是的,我是來向祁爺道謝,若不是你,只怕我們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
「你的道謝我接受,還有呢?」他揚了揚眉,像是在等待獵物上鉤的獵人。
她囁嚅了半天,說:「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因為我家小少爺病的很嚴重,加上身上的盤纏都用光了,所以能否拜託祁爺幫我請個大夫……」
祁焄涼涼的截斷她的話尾,「我為什麼要幫你?」
「呃,你當然有權利不幫,可是我想,祁爺既然能好心的幫我付住宿的費用,應該不會介意再幫這點小忙……」從沒求過人的她,說這短短幾句話就讓她滿臉通紅。
「這你就錯了,我不是什麼大善人,助人也只是一時興起,跟好不好心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幫你一次,並不代表就會幫你第二次,明白了嗎?」
繚綾漲紅著臉,硬著頭皮說:「那麼祁爺可否借我一筆錢?我可以立下借據,絕不會賴帳。」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求人這麼難!
他佯裝考慮,「那麼你可有值錢的東西做抵押?」
「抵押?」她倒是忘了這一點。
「既沒有抵押品,憑什麼要我借錢給你?姑娘,這一點常識你都不知道,未免太天真了。」祁焄一臉嘲弄的瞅著她窘迫的表情。
她臉色微變,惱怒的說:「你大可直接拒絕,不必這樣奚落我。若是我身上有值錢的東西,就不必向你開口。」這男人分明是在看她笑話,真是可惡透頂。
祁焄揪著她。女人見了他多是唯唯諾諾,無不盡心盡力的服侍,唯恐他有什麼不滿意,久了也會膩,而她,卻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不禁勾起了他狩獵的慾望。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出擊尋找獵物,或許該換個口味了。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姑娘發火的模樣相當吸引人?」他輕佻的斜睨她。
繚綾當場氣結,「你……這變態!」
她不該來的!這男人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只不過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先丟下魚餌等她上鉤,然後引她來這裡,再用言語輕薄她……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我這是在讚美你。」祁焄欣賞著她的怒顏,一副像是找到新的樂趣的表情。
「多謝你的讚美,請把這項榮耀獻給其他的女人。對不起,打擾了。」她怕再待下去真的會吐出來。
只是事情好像沒這麼容易就結束,當繚綾的手才要觸碰到門,就因他的一句話給硬生生的打住。
「你不管那孩子的死活了嗎?」他輕描淡寫的口氣卻像把利刃,輕輕的刮過她躁鬱的心。
他真懂得抓住人的弱點,繚綾恨恨的想。
「反正祁爺又不肯幫忙,其它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她說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爛他那張臉。
祁焄邪邪一笑,「我沒說不幫這個忙。」
「這也是你的一時興起嗎?」他又改變心意了嗎?這男人真像隻老狐狸,把人耍得團團轉。
他慢慢的踱向她;繚綾可以隨著他的靠近,感覺到週遭的氣流改變了,全身的寒毛豎起,不信任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可以這麼說,我可以幫你請大夫醫治那孩子的病,不過……你也得付出相等的代價。」他那俊美如惡魔的臉孔微微的俯向她,音調異常的低啞。
繚綾呼吸一窒,「你要什麼?」
「你!」一個言簡意賅的答案。
隔了好半晌,這答案才進入她的腦海,緊接著她明眸大瞠,嫌惡的往旁邊跳開,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
「你這變態!色狼!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休想!就算你給我再多的銀子,我也不會出賣自己!」她絕不會作踐自己的。
對於她的叫囂辱罵,祁焄沒多大反應,只是好整以暇的說:「原本以為你把那孩子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貞節還重要,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既然如此就不勉強你了,姑娘請回吧!」
繚綾像被澆了桶冷水,整個人都震醒了。她不是曾經發過誓,只要能治好小少爺的病,任何事她都願意做,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呢?
「你這根本是在威脅我。」但她又無法棄小少爺於不顧。
祁焄露出殘酷的本色,譏嘲的說:「選擇權在你手上,你可以不接受它,何況我希望我的女人是心甘情願上我的床,要是有一絲勉強就沒有意思了。」
她陡然間感到全身發冷,想要逃,卻沒有路可退。
「你不是人……」她從沒這麼討厭過一個人。
「是人也好,是惡魔也罷,我提出條件,要不要隨便你,但是你要知道,你多考慮一刻,那孩子的病情就加重一分,我也隨時都會改變主意……」
他話還沒說完,繚綾以一種慷慨赴義的神情說: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現在可以派人去請大夫了吧!」
為了報答嚴家的恩情,貞節算什麼,要她的命都可以。
「聰明的選擇,我馬上讓盧開去辦。」他伸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不過,你得留在這裡。」
「你是說……」他的意思是說現在就要她實踐兩人的交易?
「需要這麼吃驚嗎?有盧開在,他會把事情辦妥,而你……今晚就只能待在我床上,直到我滿意為止。」能這麼快撩起他慾望的女人不多,只希望她不會令他太快厭倦就好。
她奮力的掙脫他的摟抱,「不行!小少爺需要我,我必須陪在他身邊,等他的病情穩定之後,我就是你的,絕不賴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