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是真的,玉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祈求的俊眸專注的凝望她,閃動著隱隱淚光。
要他如何相信這段日子的情意綿綿全是謊言,更不相信她表現出來的愛意只是虛情假意,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好惡毒的女人!大哥,我們都被她的外表騙了。」雷勳華也同聲譴責。
他的心像插了一把劍,痛得快要不能呼吸,想叫卻叫不出口,這女子絕不是他所深愛的玉簫,只是一個有著她外表的女人,絕對不是她。
雷伯航不能原諒這個玩弄他愛子的女人,「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如果你娘真的是喬寧,妍馨算起來可是你的表妹,你竟然設計要逼死她,簡直是心如蛇蠍。」
「罵得好,不過說起心如蛇蠍,用來形容某人還比較貼切。」她冷凝的美目滴溜的轉向喬氏夫婦,「舅母,你有沒有興趣聽聽當年我不告而別的原因?」
「不要聽她胡說,這來路不明的女人說的話都不能信。」他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陷阱,她就是等著在所有人面前當眾揭發他醜陋的一面,喬璽元膽裂魂飛的想。
管玉簫低低一笑,「那麼大家就把它當作在聽故事,聽一聽也無妨,這故事很短,不會耽誤各位太多時間。」
「既然如此,你就把你的故事說出來吧!」一直沒開口的雷萬泰驀然出聲,用眼神示意大家梢安勿躁。
老太爺都開了口,其他人也不好有異議,喬璽元臉上的驚惶始終未褪,只能沉重的坐下,飛快的在腦中思索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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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抬來一張椅子,管玉簫動作優雅的落坐,疊起綢衫下的玉腿,好像她只是來喝茶聊天,無視眾人難看至極的臉色,琢磨著故事該由何處說起才會精彩。
若不是她謎樣的來歷,雷萬泰會承認欣賞她宜收宜放的高傲氣勢,宛如面對千軍萬馬也仍然能從容不迫,她的確有當家主母的派頭,此時她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那揉和著脆弱與堅強的氣質,足以融化任何鋼鐵,也難怪孫子會為她神魂顛倒。
「可以開始了。」他清咳一聲提示。
管玉簫的瞳仁一片沙漠,輕啟櫻唇,娓娓道來。
「這個故事一開始很平凡,主人翁是一對夫妻,雖然兩人是憑媒灼之言成親的,可是婚後十分恩愛,成親不到兩年妻子便順利的產下一子,可是妻子生產過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大夫說以後大概不太可能再受孕了,雖然事實令他們失望,但心想至少他們擁有了一個健康的兒子,也就不再強求。」
「時間往後推了幾年,就在兒子滿五歲那年,妻子居然意外的懷孕了,這個訊息著實讓這對夫妻興奮異常,也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孩子,懷胎十月後,一個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小女嬰平安的來到人世,小女嬰不只博得爹娘的歡心,就連五、六歲大的哥哥也爭著照顧她,府裡上上下下都把小女嬰當小公主般捧在手心裡,可以說是三千寵愛集一身的幸運兒……」她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一下,舉止悠閒的啜了口置於案上的香茗,透過杯沿,那冷洌的眸子射向左側的人。
「然後呢?」雷莞婷很自然的問。
纖白的指頭無意識的纏繞著胸前的髮絲,她又輕道:「然後小男孩一天天長大了,對惟一的小妹妹可以說是寵上加寵,凡是好吃、好玩的一定留給她,就連親生爹娘與小女嬰相處的機會都沒有他多,時間過得很快,小女嬰漸漸長成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她的哥哥開始限制她的自由,只要有小女孩在的地方,她的哥哥一定會陪伴在其左右,小男孩更不准任何異性接近妹妹一步,只要有同齡的男孩妄想跟小女孩玩,他鐵定將對方打個半死,人人都以為他是以一名兄長的身份在關心妹妹,就連他們的親生爹娘都沒發現兒子的佔有慾是如何的超乎平常,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不是將小女孩當成妹妹來愛,而是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住口!住口!」喬璽元拍案狂哮。
她嫣然笑問:「這故事不好聽嗎?沒關係,後面保證會更精彩。」
在場的人除了小一輩的不明所以之外,其他人臉色全變了,加上喬璽元這一吼不就等於不打自招?
這其中尤以喬夫人的臉色最蒼白,她是知道丈夫極為疼小姑,雖然有時覺得未免關心得太過火了,可是從來沒想到別的地方去,聽了這故事之後,她把裡面的角色換成公婆、丈夫和小姑,竟然全部符合,原來這故事的背景就是喬家。
雷萬泰決定不動聲色的把故事全聽完,鎮定的說:「管姑娘,請繼續。」
管玉簫雙手一攤,投給喬璽元一個嘲弄的眼色。
「那麼我就繼續說下去了,小女孩漸漸有了她的思想,不喜歡哥哥將她管得這麼嚴,可是哥哥總是告訴她這完全是為了她好,只要她乖乖的聽話,等將來長大之後,他要讓她成為最美麗的新娘子。呵,怎麼可能呢?各位說是不是?兄妹怎麼能成親,可是男孩心中早就抱定這想法,這世上誰也不能從他手中搶走心愛的妹妹。」
「時間過得很快,小女孩及笄了,果然美得像一朵盛開的芙蓉,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摘下來,小女孩也發現了哥哥老是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她,這使她感到害怕,即使常常有意無意的躲他,可是同在一個屋簷下想躲也躲不掉,於是當有人來向爹娘提親時,她便不顧一切的答應嫁人了,那份堅決就連哥哥如何反對都阻止不了……」
雷莞婷為那小女孩捏把冷汗,「天底下真的有那種人嗎?竟然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想染指,跟禽獸沒兩樣……怎麼了?你們幹嘛那樣看著我?人家又沒說錯。」
「婷兒,別插嘴。」雷夫人用力扯下女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