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岳奇被她話中的恨意愣住了,「管姑娘……」
「你害怕了嗎?」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跟他說這些。
「你讓自己活在恨意裡不痛苦嗎?」他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在下雖然不清楚你過去曾發生過什麼事,不過只要有在下幫得上的地方但說無妨。」
她邪媚一笑,「你真的願意幫我?」
「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只要能幫得上忙,我在所不辭。」
「那麼如果我要少堡主在治療眼傷好之後,挪出三天時間來陪我,你可願意?」
雷岳奇猶豫了一下,「這……」
「我就知道你只是嘴上說一說,其實巴不得把我這恩人甩掉。」她故意激他。
「在下不是不願意。」他忙道。
管玉簫黛眉一揚,順著他的話接下去,「那麼就一言為定了,少堡主,你先歇一會兒,我去看廚房準備得如何了。」
聽見房門輕合上,雷岳奇越想越覺得自己像是掉進陷阱裡的小動物。不過自己既非登徒子,只要能把持得住原則,即使美女在抱也能坐懷不亂。
第二章
一早醒來,雷岳奇眼睛的毒傷好多了,除了還有些霧濛濛的感覺,已經不再感到疼痛,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這才落實了下來。
他藉著朦朧的影像走到桌案旁,想倒杯水喝……
「我來倒吧!」管玉簫的聲音從旁邊迸出來。
雷岳奇的指尖一觸碰到她柔滑的肌膚,馬上像被熱水燙到般的將手縮回。
「呃,對不起,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居然一點都沒察覺房裡還有第二個人存在。
她斟上茶水,然後將杯子遞到他面前,「剛進來而已,少堡主,我這人很可怕嗎?不然為什麼你每次和我獨處時都顯得特別緊張?」
「有……有嗎?」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有。
管玉簫看他渾身不自在的模樣,就越想要逗逗他,「有,難道你還在擔心我會圖謀不軌?」
「不是這樣子,在下只是……不習慣罷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像是本能的想要抗拒什麼。
「聽說你與『無敵門』的喬大小姐自小就訂了婚,難道你見到她也會這樣?」這男人還真是老實得可愛。
雷岳奇趕緊辯稱,「不,我和妍馨雖然自幼訂親,但彼此都還未見過面。」
「喔,那麼你的不習慣是針對我囉,莫非你怕我引誘你?」她眨動著美眸刻意欺近他。
他的臉整個燒紅了,頭也往後仰,「管姑娘,請……別跟在下開這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可惜他看不清楚她臉上認真的表情,管玉簫邪惡的噘起朱唇,朝他耳畔吹了口香氣。
雷岳奇這次真的驚跳起來起碼有一尺高,繃起俊臉斥道:「管姑娘,請自重。」他很清楚此刻自己的心跳紊亂,而且跳得比平常還快,原來他的定力並沒有想像中來的好,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我一點都不重,要不要測試看看?」她繼續挨近他。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又尷尬又想發怒,身子直往後退。
「你……你……不知……羞恥。」沒人教過他怎麼罵人,尤其是女人,一時詞窮的結巴起來。
那極力護衛貞操的模樣實在令人發噱,紅唇彎起炫惑的弧度,管玉簫忍不住的笑開了,「呵……真是對不起,少堡主,只是開個小玩笑,你當真了嗎?」
雷岳奇著惱的沉聲道:「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隨隨便便就跟剛認識的男人說這些曖昧不明的話,還好只是玩笑,但也夠他冒一身冷汗了。
原來這男人也是有脾氣的,不過倒是個貨真價實的正人君子,這樣也好,如此一來這場遊戲玩得也有趣點。
管玉簫假意的纖悔,「對不起,我這玩笑開得太火了。」
「我也有錯,我剛才也不該這麼大聲罵你。」他也立即道歉。
「不,你罵的對,我不該亂開玩笑,不過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敢當著我的面罵我,不失是一種新奇的經驗。」這可是真心話。
雷岳奇的雙眼雖還未完全恢復,但依男性的本能仍可大略勾勒出管玉簫風情萬種的媚態,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沒有人能逃得過這種致命的吸引力,也許這才是令他每回見到她神經都會格外緊繃的原因。
不過君子不欺暗室,他向來為人光明正大,又有未婚妻室,絕不會趁機對她做出任何輕薄無體的舉動,否則第一個饒不過他的便是自己。
他有意無意的轉移話題,「不知我師妹起來了嗎?」
「沈姑娘早就醒了,她說想四處逛逛,一個時辰後會回來。」
「師妹也真是的,昨天才差點遇險,今天還一個人往外頭跑,要是出了事怎麼辦?」雷岳奇早就料準師妹不會乖乖聽話,只是想有一次的教訓會讓她警覺些,想不到還是沒用。
管玉簫明白他的擔憂,「那些人想對付的是你,我想沈姑娘會沒事的,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藥水已經準備好了,我再幫你清洗第二次……」
※ ※ ※
慘了!她一時玩過頭,都已經這麼晚了,待會兒師兄又要叨念個沒完沒了了,說不定還會藉故趕她回太行山,她死也不要回去。
沈螢螢趕集似的往前猛衝,沒注意到前面有人,「砰!」的一聲撞個四腳朝天。「吸喲,你沒長眼睛呀!」可憐她的屁股都裂成兩半了。
對方做小廝打扮的男孩驚叫一聲,「二少爺,你要不要緊?」忙不迭的扶起跌坐在石板地上的年輕公子。
「我沒事。」那年輕公子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神情倨傲的說:「小幅,去扶那位姑娘起來。」
小福嘀嘀咕咕的走過去,明明是她把他的二少爺撞倒的,不要理她就好了。
「不必了,本姑娘自己會起來。」沈螢螢自認為不是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只不過是輕輕撞了一下而已,她沒那麼柔弱到需要人扶,況且她急著趕回客棧,沒問工夫和他蘑菇。「既然你毫髮無傷,我還有急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