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簫不動聲色的瞅著目前的戰況,「無天劍」果然是名不虛傳,二十年前沈靖自創這套劍法,便是以「無劍勝有劍」的理論,讓劍法看似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卻又能讓人看不出招式,既然無招可破,敵人自然難以下手,因此也就能制敵機先,在當時可打敗不少武林的絕頂高手。
只不過想要將這套「無天劍法」融會貫通,並非一朝一夕就可練成,不過要對付這三人已綽綽有餘,雷岳奇才施展一半的功力,對方就已顯得招架不住。其中一名殺手趁雷岳奇在與另外兩人纏鬥之際,猝發狠招,左手往腰間摸去……
「少堡主小心!」一縷綠影奮不顧身的飛掠上前,在提出警告的同時地想擋下那只暗器,「啊……」
「管姊姊!」沈螢螢驚叫。
雷岳奇也聽到她的叫聲,心臟狠狠的猛抽一下,再睇見管玉簫像墜落的風箏般從半空中滾落的同時,俊臉猛地大變。
「管姑娘……」他失聲地大吼。
三名殺手很有默契的見好即收,提氣一躍上了屋簷,雷岳奇這時也顧不得乘勝追擊,僕上已經撐坐起來的管玉簫,問:「你……為什麼這麼傻?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他心神一片混亂,眼底還有著從未有過的張皇失措。
管玉簫吃力的將暗器拔出,微白的艷容露出苦笑,「我以為……自己躲得過,誰曉得……」
「什麼都別說了,師妹,你趕快去叫醒掌櫃,要他去請城裡最好的大夫過來,快去!」沈螢螢馬上就去找人,雷岳奇則二話不說的攔腰抱起她奔回房間。
才沾到床鋪,管玉簫眉尖一攥,蒼白的唇瓣吐出痛苦的呻吟。
「唔……暗器……暗器上有毒。」
「什麼?」他大驚失色,「先讓我看一看你的傷口……」話還沒說完就要動手拉扯她的衣衫。
她身子往內側縮去,「你幹什麼?」
雷岳奇愕了一下,瞪著她用手摀住的地方,才猛然想起傷口竟在她的胸口上,頓時臉都紅了,「呃……在下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可是你現在受了傷……要是不及時將毒吸出,恐怕……」
「我寧願死,你不要管我了,唔……」毒性開始蔓延開來,管玉簫呻吟得更大聲,「這點毒傷不了我的,你出去……」
他深深吸口氣,正色的說:「你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我怎麼能見死不救?管姑娘,得罪了。」出其不意的點了她的昏穴,然後小心翼翼的扶她躺下,雷岳奇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可是救人要緊,他也顧不得其他。
當他迅速的剝開滲滿鮮血的層層衣物,瞥見那傷口就在乳白色的玉峰上,雷岳奇收攝心神後俯下頭顱,將毒液吮出……
第三章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師兄,我把大夫請來了。」沈螢螢身後拖著一名中年人,可憐他正好睡的時候被人從床上掀起,兩眼都還沒完全睜開。
雷岳奇想也不想就攔下他們,「他就是大夫?」
「是呀!師兄。」她不耐煩的將人往前推,連連催促的說:「大夫,病人就在床上,你趕快過去。」
「別再推了,我這身骨頭都快散了。」那大夫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粗魯的姑娘,才提著藥箱趨前一步,又被雷岳奇擋住去路。「年輕人,你擋在我面前到底要不要讓我看病?」
「蘇州城沒有女大夫嗎?」他實在不想讓第二個男人窺見管玉簫身上的一小片肌膚,而且還是在美麗的胸脯上,這股佔有慾來得突如其然。
大夫愣了愣,瞟一眼床上的美人兒,隨即會意過來,「年輕人,你放心,非禮勿視這句話我懂,況且我只是個大夫,可不是神仙,不讓我看傷口要我怎麼醫?」
「師兄,你是怎麼了?」沈螢螢壓根不明瞭在雷岳奇心中已經開始產生變化,只覺得他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大夫就大夫,還分什麼男的女的,管姊姊受了傷,趕快讓大夫診斷要緊。」
雷岳奇這才注意到自己有多反常,他居然吃起大夫的醋來。
「對不起,大夫請。」他心慌意亂的讓開路。不該是這樣的,難道自己對管玉簫動了心,否則就不會這麼在乎了。
大夫仔細的為病人把脈,然後稍微揭開衣物,看過傷口之後站了起來。
「幸好傷口上的毒大部份已經先吸出來了,只是還是有些餘毒在體內,雖然不會馬上發作,只不過……」
沈鎣螢心急的問:「只不過什麼?」
「我只不過是個普通大夫,應付一般病症可以,但是對於江湖上各種的毒物所知有限,只大略看出這姑娘中的應該是一種叫『浪淘沙』的劇毒,我實在無能為力,除非……」
「除非什麼,你能不能一次說完?」她急性子的問。
「聽說『雷家堡』的堡主年輕時對於毒物有些研究,想必知道解毒的方法,不如你們明天一早上門求見雷堡主,也許還有一番生機。」
雷岳奇轉憂為喜,拳頭打在另一隻掌心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等天一亮我就回『雷家堡』拿解藥,謝謝你,大夫。」
「我也沒幫什麼忙,不用謝我了,看你這麼焦急,想必這姑娘對你十分重要,往後可別再這麼粗心大意讓她受傷了。」
待沈螢螢送大夫出去,雷岳奇仍然震愕得無法思考,這是何時發生的事,居然連自己都沒發現,還要靠別人來點醒。
床榻上的管玉簫猶在昏迷當中,那張美得奪人心魄的臉蛋好幾次都讓他看得失了魂,當她沉睡時那誘惑已夠強了,更遑論清醒的狀態下,雷岳奇覺得自己就和一般男人沒兩樣,眼睛總是不自覺的往她身上飄去,貪戀著那無與倫比的美色,有時他還真希望自己的眼傷還沒好,或許就可以逃得開她撒下的魅網。
「難道真如師妹所料,老天爺還是讓我遇到心動的女人了?」他兩眼呆滯的呆坐在案前,想到另一名他真正必須要迎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