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為之氣結,舉起右掌,就想動手打人。
幸好孟晉擋在前面,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敢!」
被他吃人似的眼神駭住,畢漢聲動也不敢動,可是,又不能把手放下,那太沒有面子了。
畢嘉麗趕緊矯揉造作的從中緩頰。
「大哥,大家都是朋友,有話好說,你又不是不曉得鳳荻喜歡嘗鮮的個性,等她玩膩了,自然會一腳踢開孟晉,回到你的身邊來,不要急。」
「是這樣嗎?」
畢嘉麗意有所指的挑了下眉梢,「當然是這樣了。鳳荻,等你厭倦了他,記得把他讓給我,讓我也試試看。」
真是花癡、變態!
於鳳荻聽了火冒三丈,簡直快抓狂了。
「小穗、玉婷,去把掃把拿來。」
聽見叫喚,兩個女孩子當真各抓一支掃把奔到客廳。「大小姐。」
「把他們都打出去!」
「是,大小姐。」
畢家兄妹臉色丕變。「鳳荻,你……你這是待客之道嗎?你們還真的用掃把……哇……快走……」
「大哥,快走!」
☆ ☆ ☆
來到日光室,於鳳荻思索片刻,終於轉身面對他。
「你真的可以不在乎?」
孟晉深深睇著她,似乎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中盤旋許久。
「如果說完全不在乎,那是騙人的。但是……我不曉得該怎麼說,當時你的所作所為只是讓我唾棄不齒,我的憤怒來自你的不自愛,傷了董事長他們的心,也毀了在我心目中美好的印象;可是,剛才我卻是嫉妒得想要殺人,連我自己也不明白這個道理。」
面對同樣的人,卻會產生兩種不同的感情,其他人恐怕很難理解。
她的心窩登時暖呼呼的,因為這證明他愛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於鳳荻」。
但她仍不禁擔心受怕,「要是以後又出現其他男人,你能受得了嗎?我也希望以前的我能夠潔身自愛,可是,已經發生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最奇妙的是,她的肉體雖然成了植物人,靈魂卻依然一天天的在成長。
在安養院的十年間,她看多了生離死別,感受到人情冷暖,比別人擁有更多的體會,也從電視新聞裡得知現今的性觀念有多開放,女人有婚前性行為的比例相當普遍,甚至對於一夜情、墮胎都習以為常。
可是,她並不是真正的「於鳳荻」,也無法接受自己會附身在一隻周旋在眾男之間的花蝴蝶,而且還跟「很多男人有一腿」的女人身上,光是用想的,就覺得噁心。
但是上帝自有它的安排,她只能順其自然去適應這個新的身份。
「我不管以前的你是什麼樣子,我要的是現在和以後的你!」孟晉宛如立誓般的許下承諾。
於鳳荻眼眶一熱,「這可是你說的喔!」
「我說話算話。」
她含笑的美眸閃著淚光,「記住你自己說的話,萬一你哪天又吃起醋來,我可不負責。」
孟晉低笑一聲,「如果你用今天對待畢漢聲的方式來對付其他人,我只會在旁邊拍手叫好,絕對不會吃醋。」
往上翻了個白眼,她一臉好氣又好笑,「這叫不會吃醋?我看你們男人總是口是心非。」
「我會努力改正這個缺點。」他張臂擁她入懷,笑著輕嗅她的髮香。
她皺了皺嬌鼻,「好吧!原諒你!」
「感激不盡。」
於鳳荻噗哧一笑,想擁的兩人都貪溺著此時的和諧和愉悅。
「你們兄妹的感情一定很好,讓人滿羨慕的。」她拉著他一塊擠在單人沙發上,有些不經心的問著。
他微哂,「也許是因為我爸很早就過世了,我媽獨自撐起一個家,使得我們兄妹特別對這個家有向心力,無論有什麼困難都會說出來,然後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自然比別的兄妹感情深厚。」
她開玩笑的問著,「她對我的成見很深,是不是你在背後說我壞話?」
孟晉滿臉無辜,「我什麼都沒說……其實你不要太在意她說的話,我相信以後她就會知道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你,總有一天會接受你的。」
「你真的覺得現在的我很好?」
「當然。」
「哪一點好?」她有點故意找碴。
「你已經懂得替別人著想。」
「還有呢?」
「你會關心別人。」
「還有呢?」
「你的心變得柔軟,更學會付出。」
「還有呢?」
「還有……我比以前更愛你!」
☆ ☆ ☆
「我可以喊你陳媽媽嗎?」
能夠活生生的踏進住了十年的安養院,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讓於鳳荻百感交集,雖然她只是一間小小的安養院負責人,可是所做的一切比起自己的親生父母還要多上許多倍,可以說是她的恩人,而她今天就是來報恩的。
婦人和藹的笑了笑,「當然可以,這裡的員工和病人都這麼叫我。于小姐今天來是……」
「我這裡有一張五十萬的支票,請你收下。」這筆錢是她將珠寶首飾折價販售之後所剩的錢,決定悉數全捐給安養院。
「這……」婦人錯愕。
於鳳荻堅定的睇著她,「我聽說安養院裡有好幾個老人的家屬已經很久沒有按時繳清費用了,全是靠陳媽媽幫他們代付,可是長久下來,也是筆不小的開銷,我希望能盡點心意。」
「可是,安養院沒有理由收于小姐這筆錢……」
她動之以情。「安養院缺乏政府的補助,如果每個病人的家屬都不繳錢,又能維持多久?陳媽媽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我只是希望能為他們做點事情。」
婦人不禁納悶,「可是,于小姐既不是病人的家屬,為什麼會……」
「呃,其實……其實我是趙小惠的朋友。」
不得已,於鳳荻只好編個謊話來消弭她的疑惑。
「你是小惠的朋友?」
「是啊!我和趙小惠是在念國中時認識的好朋友,我們感情很好,就像親姊妹一樣,可是後來斷了音訊,一直沒再聯絡上,當我有了她的消息,她卻已經死了……我心裡一直很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