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靜靜蜷曲在他懷中的岳迎晨在聽聞「回去」兩個字後,身體猛地一震,劇烈地 掙扎起來。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她不想回去面對那張虛偽的面孔,也不知道該如 何面對。
他安撫道:「好好,不回去,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他拉過被子替她蓋上。
「嗯。」她點點頭,閉上眼睛。
艾爾·邦克的虛偽對她而言,的確是個很大的打擊。
佑京在床沿坐下,靜靜地注視她略顯蒼白的容顏,不捨悄悄地在他的胸臆間氾濫開 來。
不論未來她要面對的是什麼,都會有他陪著,他會認她遮風擋雨……梅迪奇夫婦昨 晚去參加一場酒會,回來晚了,所以沒有發現女兒不在家,一直到翌日早上用餐的時候 ——羅倫一直沒有看見女兒出現,心中有些納悶地詢問一旁的傭人,「小姐呢?」
僕人顳□道:「小姐、小姐她……」
「小姐怎麼樣了,你倒是快說啊!」這樣吞吞吐吐地更叫人無端地緊張起來。
岳嵐亦出口催促,「快點說呀。」
艾爾·邦克正巧走進餐廳,「我知道卡洛去哪,我來說吧。」
羅倫掀起濃眉,「卡格昨晚沒回來?為什麼沒有人把這件事告訴我們?」
「昨天晚上你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
岳嵐打斷艾爾·邦克的解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只想知道卡洛到底在 哪兒?」
他故意省略前因後果和其它細節,只挑有用的部份來說:「她跟那個撿到玉扳指, 名叫容佑京的神秘男人待在飯店裡。」
羅倫擊桌站起,怒不可遏地說:「她已經和你訂婚了,還跟另一個男人在飯店裡過 夜,這像什麼樣子!」
岳嵐的臉色有些凝重,卡洛的心裡到屁在想些什麼?
艾爾·邦克又道,「她說她愛容佑京,她要解除婚約,和他在一起。」
「她是瘋了不成!訂婚都還沒超過三天就要解除婚約,這像什麼話!她是存心和我 過不去、讓我難堪是吧。」羅倫又是憤怒又是心痛。
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他就疼她,什麼都給她最好的,只期望她將來能夠接替他 繼續領導梅迪奇家族企業,結果她非但欺騙他、讓他失望,就連和艾爾的婚事也要徹底 反抗到底嗎?
「羅倫,你先別生氣,」岳嵐連忙安撫丈夫,「我們先把卡洛找回來,再好好地問 清楚。」
艾爾·邦克趁機道:「那個容佑京渾身是謎,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和來歷,也查不 到他的入境資料,就好像憑空蹦出來似的,不曉得他是用什麼方法迷惑卡洛,也不曉得 他有什麼陰謀,卡洛太單純,恐怕被人家賣了還不知道呢。」
羅倫率先走出餐廳,「艾爾,你帶我們去找她。」
「好。」湛藍的眸子裡陡地綻放出一縷森寒的光芒,他不會允許任何人阻礙他的計 劃。
☆☆☆
這一夜,岳迎晨怎麼也睡不安穩,一直都是睡睡醒醒的,一次醒來她發現佑京就在 她的身邊,不安的心隨即沉穩下來,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才又漸漸入眠,不久之後又驚醒 ,如此反反覆覆數次之後,窗外天際已經轉為魚肚白了。
她索性悄悄地掀開被子下床。
「不多睡一會兒?」佑京的聲音響起,半撐起身子。
她充滿歉意地一笑,「我吵醒你了。」
他不以為意地彎起唇瓣,「我一向淺眠。」習武之人的習性。
「我先去梳洗一下。」
「嗯。」
在岳迎晨進浴室梳洗的同時,佑京讓羿陽叫了客房服務,在她出來的時候門鈴正好 響起。
她狐疑地問:「誰會這麼早來找你?」會不會是大哥找來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
他走向浴室,「我讓羿陽叫了客房服務,是侍者送早餐過來。」
羿陽開了門,讓侍者將餐點送進來。
這個時候爸和媽應該已經知道她一夜沒回去的事了,她該怎麼解釋……還有大哥的 事……她真的不想去面對那一團亂。岳迎晨望著忙碌的侍者,思緒卻早已遠揚,就連佑 京來到身邊都沒發現。
他拉著她走向起居室,將她安置好,「先吃點東西吧。」
她望著桌上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卻是一點食慾也沒有,「我不餓。」
佑京每一樣東西部夾了一點放進她的盤子裡,「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進食, 怎麼會不餓?」
可是,她真的沒有食慾,「我吃不下。」
佑京沒再繼續勸她,忽然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
岳迎晨有些奇怪地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為什麼這樣盯著我看?」
「我喜歡女孩子豐腴些。」
他的弦外之音是在抱怨她的身材不夠豐滿了?她的臉微微一紅,嗔道:「我本來就 是這個樣子。」
他悠然一笑,「我的意思是你身上剩沒幾兩肉,不能再瘦下去了——不然要是瘦得 前胸貼後背,別人會以為我喜歡一個小男孩。」
「什麼嘛!我哪里長得像小男生了?」她咕噥了一聲,不過卻是拿起刀叉準備用餐 了。
用餐之間,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再提起和梅迪奇家有關的話題,免得影響心情和食 欲,只是偶爾會穿插一兩句閒聊。
一旁的羿陽也顯得有些鬱鬱寡歡,卻沒人注意到,他還在煩惱貝勒爺決定要為岳姑 娘留下的事,仍在期望事情會有轉機,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餐後,飯店的侍者來撤去餐具,他後腳才剛離開,門鈴又響了起來——「卡洛呢? 」
爸來了?岳迎晨渾身一震,她明白終究是要面對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且還是在 佑京落腳的飯店房間裡……是大哥說的吧。
羿陽像尊門神似的往門口一杵,不閃不讓,沒貝勒爺的許可,誰都不准入內。
「讓開,我來找我女兒。」羅倫火大地伸手一揮,想要推開擋在門口,穿著奇怪長 袍的男人,不料,對方卻像座山似的讓他無法撼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