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雙面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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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她不會坐視姊姊被傷得遍體鱗傷而不管。

  「我是來求婚的。」江潯對她的怒火不以為忤,慢條斯理地說明來意。

  「求婚?」她先是一怔,而後恍然大悟,怒火霎時消逝無蹤。「啊!連我們都被你騙了呢!」

  江潯促狹地笑道:「現在我可以上樓見你姊姊了嗎──」

  她擺了擺手,「當然可以,請。」

  「是你!」一道寒意蝕骨的嗓音揉入一絲詫異。

  她看向出聲者,頗為意外,「你……」她一直希望有機會可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只是沒有料到這麼巧,他竟然和潯哥是朋友。

  「你們認識?」江潯挑起眉。

  長相俊美絕倫的征戰全身散發著冰霜似的寒氣,「那一天我救的人就是她。」

  「世界真是小啊!」想不到戰無意中搭救的人竟是小洄!

  征戰頷首,他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江潯未來的小姨子。「的確。」

  傭人下樓來,「江潯少爺,二小姐請你上去。」

  江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潯哥,快點上去啊!」東方洄催促,「我會替你好好招待征先生的。」

  「待會再介紹你的未婚妻給我認識。」征戰的聲音仍是一貫的冷颼颼,沒有一點溫度。

  他是特地來瞧瞧江潯那個自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只是沒有料到會再次碰見東方洄。

  「沒問題。」江潯提起桌上的兩盒喜餅,拾階而上。

  「那一天謝謝你救我。」東方洄再一次向征戰道謝。

  自征戰口中吐出的話彷彿還透著絲絲的寒氣,「為什麼有人要追殺你?」她看起來弱不禁風,而且病懨懨的,怎麼會有人想置她於死地?

  這樣一個弱女子的存在會對別人造成威脅嗎?

  行俠仗義一向不是他的作風。

  那一天他會出手救她,他自己也很意外,或許該說是她命不該絕吧!

  他行善的次數屈指可數,救她是生平第一次。

  在他生存的世界裡,行善只會加速自己的死亡。

  他的心是黑色的,血也是黑色,但他很想知道自己救她的理由……

  ※  ※  ※

  不一會兒江潯就上樓來了。

  一見到他的人,東方涼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想念他,想得心都疼了,但是,想有什麼用,他就快是別人的丈夫。

  她不經意地瞥過他手上兩個紅艷艷的、上頭還印有「郭元益」字樣的紙袋。

  喜餅?她的眼神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他好殘忍,竟然還親自送喜餅來給她?

  他非得如此傷她不可嗎?

  「不請我坐?」江潯微微一笑。

  她強忍心碎的痛楚,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兩家的交情非比尋常,自己人哪還需要招呼。」

  他逕自落了坐,「這麼說也對啦!」

  那兩個紅色的袋子狠狠地刺痛她的眼、她的心,她閉了閉眼睛,好半晌才以微弱的聲音問他,「找我有事?」

  江潯故意問:「我們是好朋友吧?」

  好朋友?東方涼陡地睜開眼睛,一抹來不及掩飾的黯然呈現出來,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痛恨「好朋友」這三個字。

  她不想做他的好朋友,不想,一點都不想。

  「我……我們當然是好朋友。」她口是心非地回答,一字一句都像利刃劃傷自己的心。

  江潯似是對她的異樣毫無所覺,兀自將紙袋內的喜餅拿了出來,「女孩子總是比較細心,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她死命地瞪著擺在面前一中一西的喜餅盒,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我……我不明白。」

  他將她的心置於何地?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痛,也會流血啊!

  他將兩盒喜餅都打開來,「嘗嘗看。」

  嘗?她一點也不想吃他和其他女人的訂婚喜餅,但是,在江潯期盼的目光下,她不得不伸手去拿了一塊西式禮盒裡的小餅乾送進嘴裡,木然地咀嚼著,感覺像是嚼蠟般索然無味。

  「如何?」江潯看著她。

  她的胃像是有自我意識般排斥那一小塊餅乾,驀地起了一陣翻絞,東西就卡在食道裡怎麼也嚥不下去。

  「還不錯。」她好想把東西吐出來。

  他慇勤地又替她切了一小塊中式的喜餅,「再試試這個。」

  她的心痛得連呼吸也備覺艱辛。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被鹽酸灼傷喉嚨,也不願吞嚥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訂婚的喜餅。

  好不容易,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那塊中式喜餅。

  原本該是美味的食物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難以下嚥?

  「你覺得中式好還是西式好?」江潯興致勃勃地詢問她的意見,「其實兩種都訂也無妨,對吧!」

  她只能把心酸和眼淚往肚裡吞,「我沒意見。」

  他也沒有堅持要她作出明確的選擇,接著又自袋子裡抽出一張喜帖的範本遞給東方涼。

  她震愕地瞪著他手上紅得像血的喜帖,如同她的心口上汩汩流出的鮮血,所有知覺彷彿在一瞬間被抽離,除了麻木還是麻木。

  「小涼,小涼?」

  他的聲音彷彿在千里外嗡嗡作響,她怎麼也聽不明白。

  他會拿出喜帖來早就在她的預料中,但是,為什麼這會兒她的心一點也不痛?是哀莫大於心死嗎?

  「小涼?」他加大音量喚她。

  東方涼回了神,痛楚立即像猛烈的海浪席捲而來,她幾乎承受不住。「幹什麼?」聲音有些支離破碎。

  「你覺得這張喜帖好看嗎?」他不死心地問。

  人的忍耐力一旦瀕臨界限,累積的情緒很快地就會潰堤爆發。

  終於,東方涼失控地大叫,「要結婚是你們的事,喜餅好不好吃、喜帖好不好看都與我無關,你該問的人是那個準新娘!」奪眶的淚水也順著臉龐滑落。

  「不要再問我了……」能不能給她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角落,讓她好好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小涼。」江潯溫柔地喚道。

  她別開臉不看他,更不想讓他看見她淚流滿面的模樣。

  他的聲音更形低沉魔魅,「小涼,看著我。」

  她淚流得更凶了,就為了他溫柔的話語,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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