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巧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不要讓我抱有太大的希望,期望越高失望也會越深。」
「好吧。」她從善如流地打住。
兩個女生下了樓,攔了輛計程車就直奔維也納森林。
約莫十來分鐘的車程之後,司機先生將車子轉進一條不起眼的巷道內,又行駛了一會兒才停下。
「兩位小姐,到了。」
「謝謝。」孟小球掏錢付了車資,隨即下車。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學長在一家酒館打工,也聽說過那家酒館一些奇怪的規矩,只是她一直沒有機會過來瞧一瞧。
陳巧莉作了幾個深呼吸,旋即邁開步伐拾兩階階梯而上,刻工細膩的木頭板上有著「維也納森林」的字樣,推開厚重的木門,門上的風鈐隨著門板的移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歡迎光臨、」清亮好聽的嗓音在門被推開之際同時響起,充滿味道和感晴的Blue Jazz也流洩而出。
「學長。」孟小球先打了招呼。
「咦?」 James拿著托盤走過來,瞟見她身旁的女孩,笑著點點頭,才又將視線調回,「小球,你是特地和朋友一起來捧場的嗎?來吧,我幫你們找個好位子。」
蔚傑的笑容就像陽光般耀眼而且溫暖,讓陳巧莉的呼吸為之一窒。
孟小球把握時機替好友介紹,「學長,她是我同學陳巧莉。」
「你好。」他帶她們到位子上,「坐一下,我去端酒。」
「,你在發什麼呆啊?」孟小球用手肘頂了頂看直了眼的陳巧莉。
「你不覺得蔚學長他很帥嗎?笑起來的樣子超迷人的。」陳巧莉眼中散發出夢幻般的光芒。
她完全贊成她的話,「他是很帥,笑起來也很迷人。」
「難道你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陳巧莉很納悶,那小球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沒有。」她的心早已經另有所屬,沒有空間再容納其他人了。「更何況我要是也喜歡上學長的話,你不是又多一個情敵了嗎?」
「你不會是因為我才不去喜歡蔚學長吧?」陳巧莉一臉狐疑地瞅著她,「你不用顧忌我,真的,就算最後蔚學長選擇和你在一起,我也會祝福你們的。」
「不是,真的不是那樣。」她加強語氣聲明。
James和店裡的客人都很熟稔,不論別人在談什麼他都能插上一兩句,經常三五句話就逗得大家笑聲連連,開朗的他有著燦爛的笑顏,就像太陽般讓維也納森林亮了起來。
「來了,你的是『銀色海岸』。」James將托盤上的白色飲料放置到孟小球面前,然後將另一杯橘紅色的飲料端給陳巧莉,「這一杯是『夏日微風』。」
「謝謝。」陳巧莉淺嘗了一口。
「你們兩個吃過晚餐沒有?」他看著她們,「雖然我們酒館的餐點沒有太多的選擇,不過我們老闆的手藝,保證值得一嘗。」
沒有太多的選擇?學長的說法還真是含蓄,是根本沒有選擇權才對吧。孟小球壓低聲音提醒陳巧莉,「你不是有話要說?」
Jamcs揚起眉,「課業上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她連忙搖搖頭。
「呃……」陳巧莉還沒來得及起頭,另一桌的客人已經先出聲把James叫了過去。
「剛剛有機會你怎麼不說?」
之前的勇氣都已經消失殆盡。「我、我還沒準備好。」雖然她早就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了,不過還是希望會有奇跡發生。
「好吧,那就等你準備好再說。」孟小球支著頰打量起維也納森林裡的一切,充滿異國情調的裝潢和擺設、輕鬆舒服的音樂、溫暖的氣息,可以三五好友熱鬧聚會,也可以獨自一人不受打擾地享受寧靜、沉澱心靈,這裡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完全沒有負擔。
「我準備好了。」陳巧莉臉上有著慷慨就義。
「那我幫你把學長叫過來了喔。」孟小球再一次確認。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孟小球揮揮手引起蔚傑的注意,「學長。」
「決定要用餐了嗎?」James來到桌邊停住。
她超身替他把椅子拉開,「學長,巧莉她有話要跟你說,你可以撥一點時間坐下來聽她把話說完嗎?」
他的視線轉到陳巧莉身上,心中多少有個譜了,「好吧。」他在她的對面落了座,將手中的托盤住桌上一擱。
「蔚學長,我……我喜歡你。」陳巧莉酡紅著臉,將心中的感覺用言語傳遞。
「謝謝你對我的欣賞。」James嘴角噙著溫和的笑,委婉地道:「不過很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
她微微怔愣了一下,眸匠飄過一縷傷心,隨即若無其事地笑笑,「其實我也想過學長可能早就已經有女朋友或喜歡的人了,只不過我還是希望能讓你知道我的心意,這樣就夠了……我沒關係的。」
「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更適合你的對象。」他溫柔地安慰她。
「那是當然的。」她以輕鬆的口吻回應,不想讓人察覺她心中被拒絕的難過。
孟小球插不上話也幫不上忙,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
「James。」又有客人找他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得去工作了。」James長身而起,「往後要是課業上遇到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嗯。」她還是好喜歡他。
夏日微風入口時有點甜、有點酸,還摻雜了一絲烈酒的辛辣,讓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但喝下後卻很溫柔。
就像蔚學長給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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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球推開門,一股濃濃的,剌鼻的酒臭味立即撲鼻而來,她差點破熏昏了。
她先是打開窗簾和窗戶,讓陽光灑進陰暗的匡內,讓空氣流通,轉過身撿起散落在腳邊的外套和一地的空酒瓶,卻赫然瞧見上頭已經乾涸的血漬,心跳陡地漏了一拍。
在客廳沒瞧見柳葵的身影,她衝向臥室,「葵哥!」
還是沒有,她慌慌張張地繼續在屋子裡找尋,最後才在浴室發現躺在浴缸裡一動也不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