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組織最叫天下人記憶深刻、不敢忽視,一個是勢力橫跨全球、漂白最成功的幫派組織「天堂風雲」,其堂口遍佈全球各地,各堂獨立作業,並且由堂主直接向三大護法「神工」、「神差」、「鬼使」負責,主宰天堂風雲的人稱之為「玉皇」。
據說,玉皇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玉皇,統御偌大的天堂風雲, 由世界第一大幫派組織轉變為合法的企業,只花了短短的六年時間,強悍作風可見一斑 。
天堂風雲的總部位於西班牙。
而另一個組織則是「地獄鬼眾」,專司消息買賣,組織大小不詳、人數多寡不詳、 總部何處不詳,只知他們無所不在,任何極機密的消息都可以買賣,只要出得起價錢。
統御地獄鬼眾的人稱之為「冥王」。
據說,冥王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冥王。
冥王身邊也有三大護法,分別為「鬼斧」、「鬼魅」、「魍魎」。
第一章
近日來的陰雨連綿又替人冬的台北添了一絲寒意,讓街上往來的行人紛紛穿上外套 、拉高了領子抵禦寒氣。
突然,有五、六名青少年攔住了一個容貌清朗俊秀、身材纖細的身影。
「阿童,我警告你,你最好離詩柔遠一點,不然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一個流里流氣的少年跨步向前,口氣沖得像是吞了一斤炸藥。
被叫作阿童的一身中性打扮頂著一頭上了發膠的濕濕頭,好看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媽的,你算哪根蔥!憑什麼不准我接近詩柔?媽的,我和她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玩伴,該滾的人是你才對吧。」阿童一開口立即將原本斯文的氣質破壞殆盡。
「玩伴又怎麼樣!我看上她了,就要她當我的女朋友。」蠻橫的語調顯示出他平常 橫行霸道慣了,身邊跟了幾個臭氣相投的小嘍噦,就讓他的氣焰高張了起來,彷彿他是 主宰天地的神祇。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最容易為了女色大動干戈,非要砍個你死我活不可。
阿童鄙夷地嗤哼了一聲,「你要她當你的女朋友?天大的笑話,你要也得看她願不 願意啊!」
「她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和你無關,你離她遠一點就是了,要命的話就別再讓我 看見你們在一起。」少年發狠地撂下話。
他是這一區的小混混黑猴,整天帶著小嘍噦無所事事地騎車閒晃,流連電動玩具店 裡,三不五時幹幹架、偷偷東西,上警局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
媽的,真是倒霉,遇到神經病!阿童沒打算再理會他們,也不會照著他的話做,長 腿一跨繞過他們就要往前走。
只可惜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一聲吆喝,五、六名青少年又追了上來,擋住了她的 去路。
「老子的話還沒說完,是誰准你離開的?」黑猴怒不可遏地咆哮。
阿童不給面子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人,「媽的,我可沒時間在這兒聽你說一堆廢話, 好狗不擋路,滾開。」
「你罵我們是狗!」
有人極端不爽地衝上前要推她一把。
阿童身手敏捷地閃了過去,連一片衣角都沒讓他碰到,「我又沒有指名道姓,你自 己要對號入座關我鳥事!」
對方煞車不及撞上另一個同伴,兩人跌成一團。
一見手下出醜的矬樣,黑猴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了。
「給我打,打到他跪地求饒為止。」
命令一下,所有人立即撲向阿童,出拳的出拳、出腳的出腳,場面登時呈現一陣混 亂。
剛開始阿童還游刃有餘地揮拳掃腿反擊,輕輕鬆鬆地撂倒了兩個,但終究是以寡敵 眾,事情若不能速戰速決,時間上一拖延對她極為不利,一個人再怎麼厲害,力量終究 有限,「猛虎難敵猴群」就是這個道理。
漸漸阿童的動作已不若先前那般敏捷,豆大的汗水也自額頭淌了下來,臉上、肚子 分別捱了拳頭,正隱隱作痛著,不過就賭那麼一口氣,她說什麼也不會向他們跪地求饒 。
行經此路的行人一見情況不妙,紛紛繞道而行,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汗水滲入眼睛裡,在阿童眨眼的瞬間,瞥見一把不知打哪兒來的刀高高舉起,亮晃 晃的刀面映著月光折射出耀眼的銀色光芒,她下意識地舉起手臂去擋,登時一股猶如灼 傷般火辣辣的痛楚從她的手臂上傳來,貫穿了她的身體。鋒利的刀子劃破了她的外套, 狠狠地在她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醜陋的口子,她彷彿聽見了皮開肉綻的聲音,血如泉湧。
下一秒她背上也捱了重重的一棍,「啪」的一聲,木棍應聲斷裂,朝反方向飛射而 出。
「唔。」
她悶哼一聲,身體因背上那重重的一擊而朝前面撲了出去,跌倒在地上。還來不及 自地上爬起來,一陣拳打腳踢便狠狠地朝他的身體招呼而來。
「跪下來求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黑猴不可一世地睥睨著被打得渾身是傷、鼻青臉腫的阿童。
她蜷曲著身體,咬緊牙關硬挺了下來,就是不肯發出聲音。
他的一聲不吭讓黑猴更為火大,「我就不信你的嘴巴會比木棍還硬,再給我打,狠 狠地打。」
身體上的痛楚從最初的劇痛到後來已經漸漸麻痺,阿童幾乎要以為自己會命喪於此 了。
忽地,一陣腳步聲傳來,讓所有的小混混都是一愣,同個時間不知哪一戶人家家裡 大叫了一聲——「警察來了!」
「猴哥,警察來了,怎麼辦?」
其中一人請示黑猴的意思。
「算你好狗運,逃過這一劫,別讓我看見你又纏著詩柔。」黑猴又多踹了阿童一腳 ,才下令,「閃人。」
一群人立即作鳥獸散。
阿童趴在地上好半晌動也不動,腳步聲由遠而近,在行經她的身邊時,竟連一秒的 停頓也沒有,對腳邊血淋淋的景象視若無睹,更無意伸出援手,眼看就要走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