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的心中還是有疑慮,有什麼事會比師兄結婚更重要?「師姐,有什麼事可以晚點再辦,婚禮一生只有一次,師兄對你那麼好,你當然不能缺席了。」
「夠了!」不要再逼她了。
他剛剛說錯什麼了嗎?門外的烏鴉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師姐,你沒事吧?先替我開個門。」她的聲音裡好像帶了點哭腔,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凌右武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能若無其事地開口,「我好得很,哪會有什麼事!你再不出發就要來不及了。」
烏鴉遲疑了會兒,「可是……」
「別可是不可是了,師兄也知道我有事不能去參加他的婚禮,你還是快點去吧。」快走吧,她的偽裝快要撐不下去了。
「那……我走了。」
「嗯,騎車小心點。」她捂著嘴巴及時封住一絲逸出的嗚咽,聽著烏鴉的機車引擎聲漸行漸遠,原以為已流乾的眼淚再度決堤,恣意地在她的臉龐上奔流。
朦朧的淚眼中,她彷彿又瞧見師兄那帶著疼寵的微笑、只容得下她的關切眼神、毫無保留的付出……她從沒這麼恨過自己的遲鈍和粗心大意,只是再多的悔恨都挽不回師兄了。
如果能夠再有一次機會,她一定會好好把握像師兄這麼愛她的好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又響了起來。
「誰?」她小心地放輕語調,卻仍舊抹不去聲音裡的濃濃鼻音。
門外沒有回應。
她抬頭望向時鐘,才過了一個多小時而已,不會又是其他師兄弟來叫她去參加婚禮的吧?!「無影腳?黑人?」這個時候婚禮應該已經開始了。
門鈴聲再次大作。
「鐵頭師兄?」
門外的人很堅持,自始至終都不開口。
凌右武被惹毛了,顧不得自己還紅著雙眼不能見人,火大地打開門,迎頭就是一陣咆哮,「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幹嗎一句話都不——」一看清楚門外的人,她未說完的話全都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去。
怎麼會是師兄?她幾乎要懷疑起自己眼花了,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教堂裡和亞蓉舉行婚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凌右武愣在當場,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是不是自己太過傷心所以出現了幻覺?她不自覺地伸出顫抖的手探向眼前的仰慕,在指尖感受到一絲真真切切的溫度時,她猛地回過神來,激動不已地撲進他的懷中,「師兄……」
他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小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
她不停地抽泣著,用力地吸吸鼻子,還不都是因為……她愕然地抬起頭瞪視著他,「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婚禮呢?」
「取消了。」
婚禮取消了!她知道這樣的結果一定會傷害到亞蓉,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抑制心底的喜悅像漣漪似的一圈圈泛開來。「那……亞蓉呢?」請原諒她的自私,她真的不想失去師兄。
「因為新娘子逃婚,所以婚禮只得取消。」他很感激她的逃婚,即便惹出了不小的騷動、即便增添了不少麻煩、即便他必須成為許多人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那都是值得的。
他終於能和小武在一起了。
「為什麼?」她不懂,亞蓉不是也喜歡師兄嗎?為什麼要逃婚?
「因為她知道我愛的人是你。」他將程亞蓉留下的那一封信交給她。
凌右武很快地看完了那一封信,「可是我覺得很對不起亞蓉……」
他直勾勾地瞅著她,「你不會因為愧疚而要推開我吧?」
她猛搖頭,「當然不會,我只怕將來有一天你會變心,不再愛我了?」越重視的東西越害怕失去。
仰慕好笑地道:「你認為在我默默地愛了你十多年之後,好不容易才能夠有個圓滿的結局,我還會放開你嗎?」
她等著他的下文。
「絕對不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放她走。
她的心定了下來,發現自己還賴在他的懷抱裡,臉驀地紅了,掙扎了一下,「師兄,你放開我啦。」她有些侷促地垂下睫毛,突然不好意思再看他。
她從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情侶之間是怎麼相處的,未來她和師兄又會是何種模式。
「你應該要慢慢習慣我的親近。」那種情侶之間的親密。
凌右武倏地彆扭了起來,連雙手都覺得沒地方放。她不是不喜歡他的親近,只是他的碰觸和接近總會讓她心跳加速、渾身發熱,這些感覺她都還很陌生。
他捉住她的雙手往自己腰上一擱,她很快地縮回去,她做不來那種肉麻兮兮的動作。
仰慕又拉起她的手圈住他的腰,那是專屬於她的手擱置的位置,他的腰只給她一個人抱。
凌右武又抽回她的手。
如此重複了數次之後,她終於抬起頭來抗議,仰慕卻冷不防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師兄……」其餘的話全都沒入他的口中。
仰慕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凌右武卻當場僵化成石。
看來他還有好一段日子要奮鬥,才能夠和小武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欲知深情多金的勾引,如何巧妙勾住凌右文的芳心,請看慕楓《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