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毋需多加考慮地說:「和遙的家人有關!」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正確。」眼前的她好像比第一次見面時又瘦了一圈,看起來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了,而原因必定是擔憂無過的安全所致。
他們還是知道無過的存在了,即使他的姓是慕容,那仍抹滅不了他是遙的骨血的事實。她並不打算禁止他們和無過見面相認,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偷偷地把無過擄到日本?難道……他們要自她的身邊把無過搶走?慕容舟擔憂地思忖著。
「你想得沒錯。」他在她那一雙可以盛下滿天星斗的烏眸中瞧見問號。
慕容舟驚跳了起來,「他們沒有那個權利,無過是我的兒子!」她絕不容許他們這麼做。「我要去找他們要回無過。」
「先別急,讓我安排一下。」她還真衝動,還想隻身獨闖吉見社,勇氣可嘉。這就是偉大的母愛。火卻暗自佩服這個女人。
「你幫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
「你能。」他打斷她,「把無過帶回你的身邊是我的承諾,也是我的責任。交給我吧!」對他而言,這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同意。
別離一邊默不作聲地聽著他們的交談,一邊一一品嚐矮櫃上各式各樣、精緻可口的點心。好吃!他頻頻點頭。他心想,雖然慕容小姐有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但若大少爺真的愛上她,那也未嘗不可啊!他們兩個看起來還挺相配的。
「晚餐你要下樓來用還是在房間裡。」
「在房間裡用好了。」她作了決定。「我想先回房裡去休息一下。」
「請自便。」火卻的嘴角上揚,心想明天她八成還是會「自由活動」去。
直到慕容舟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無跡可尋,他才將目光收回來,意外地對上一雙帶笑的眼眸。
別離笑著把最後一塊糕餅送人口中,毋需言語,他促狹的笑容已經表達得十分完整。
喜歡上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害羞,火卻心胸坦蕩地想著,他也想嘗一口甜點,視線降下,才發現櫃上只剩一堆空空如也的小碟子,他不禁搖頭失笑,「沒看過像你這麼愛吃甜食的男人,前世八成是只蒼蠅。」
別離哼了一聲。比較起來,他寧願是螞蟻。
* * *
慕容舟站在火卻的宅邸外頭,忽地有些茫然無措,在這兒語言不通,又不知道吉見家位於何處,她該怎麼前往呢?
正當她在苦無良策之際,有輛銀灰色的跑車來到她的身邊停下。
她心想,有好心的人要讓她搭便車嗎?唉!只可惜她又不知吉見家在哪裡,勢必得辜負人家的好意了。慕容舟的頭才搖了一半……
車窗徐徐降下,探出一張出色的臉孔。「要去吉見家.是吧?」別離笑了笑,將車門打開,「我送你一程。」
「你!」她甚感意外。
他笑著打趣,「才過一夜你就把我給忘記了嗎?太薄情了吧!」
「你要送我到吉見家去?」
「你以為我會阻止?」他反問。
「嗯!」她誠實地一個點頭,那是火卻的意思,「難道不是嗎?」
「上車,有什麼話路上再說。」從這裡到大阪還有好一段路程,有足夠時間可以慢慢談。
當車子四平八穩地行駛在大道上,別離主動提起,「其實是大少要我送你去的。」
「是他?!」她的訝異更甚。「我以為他是反對的。」這麼說來,他早就知道她一定會有所行動了!所以,才會派別離在外頭等著。
「大少他是反對你白走這一趟,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明白不讓你去,你是不會死心的。」別離始終正視前方,不曾移開目光。「一來你語言不通,二來人生地不熟,所以要我帶路。」她總不會天真地以為只要談一談,動之以情,人家就會把孩子還給她了吧?
終究還是麻煩了火卻。「你一定認為我很不知好歹。」她只是也想為救回無過的事盡一些力。
「沒錯。」他也不客氣的承認。能夠得到大少的幫助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而她把好運往外推,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不過,他可以理解就是了。
「很抱歉,我只是……」面對他的直言不諱,她反倒無從解釋起。
他毫無芥蒂地一笑,瞥了她一眼,「那僅是我個人的看法,不用在意,只要在大少不那麼認為就行了。」話鋒倏地一轉,「我無意潑你冷水,但是,此行能帶回無過的機率等於零,希望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吉見社是數一數二的黑道組織,但仍不足以和春火機械集團匹敵,有大少助她一臂之力,帶回無過是易如反掌;若她想以一己之力解決此事,不啻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
她的臉上掠過一絲黯然,「我明白。」那麼退而求其次,她總可以見他一面吧!不曉得無過這些天過得好不好?
距離目的地愈來愈近,她的心情再也平靜不下來,有點坐立難安。
別離把車停在門外,下了車陪同慕容舟走向有黑衣男子站崗的門口。
「有什麼事?」黑衣男子臉上一片漠然。
她根本就聽不懂日語,慕容舟微蹙起眉頭,偏過頭去打算向別離求救,便聽聞他以字正腔圓的日語哇啦哇啦地說了一大串。
黑衣男子質疑地看了她一眼,又說了一些話,而後才轉身朝屋內走去。
「走吧!」他碰了她的手肘。
尾隨在黑衣男子身後踏上白石小徑,對於有山有水、造景別緻風雅的庭園,她無心欣賞,壓低聲音詢問別離,「他剛剛說什麼?」
他也學她小小聲地說:「問我們有什麼事,我就說你是他們小少爺的母親,來找他們的社長的。」
不久之後,他們被帶到一個精明幹練、頗具威嚴的老婦人面前。
她就是遙的母親嗎?慕容舟揣測著。
老婦人面無表情地說了一些話。
「她很訝異你居然這麼快就找這兒來了,無過是在這裡沒錯。她是遙的母親吉見綾子。」別離將她的話轉告慕容舟。他居中當她們溝通的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