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沙﹒賓﹒賽德閉上眼睛,摒退心痛,才又睜開眼迎視她 的目光,「我明白。」力持平穩淡然的語調裡仍有一絲掩飾不了 傷心跳脫出來。
「抱歉。」她無意傷任何女孩子的心。
「不是你的錯。」阿伊沙﹒賓﹒賽德搖搖頭。
是自己一古腦地對她傾慕,她何錯之有?要怪也只能怪 她太過於出類拔萃了。
既然已經弄清楚火四少是女人的事實,當然也意謂著不 會有婚禮了,不論大哥再如何脅迫,事實就是事實。「至於,我 大哥那邊,我會去說服他放了你的表妹。」
「謝謝!」道謝是由衷地。
只不過,火夕很懷疑伊本﹒賓﹒賽德會就此罷手。
* * *
伊本﹒賓﹒賽德正打算去聽取火夕的答覆。
貼身的侍從打開寢室的門,立即瞧見蒙著面紗的阿伊沙 公主停立在門外。
「公主。」
她擺了擺手,「大哥,我有事要跟你說。」
「很重要嗎?晚點再說吧!」他現在急著想知道事情的結 果,火四少是不是答應娶阿伊沙了。
她擋住了他的去路,「我現在非說不可。」
看出她眼中的堅持,他只好同意,「好吧!進來裡面說。」 隨即命令道「你們都出去。」
「是。」
很快地,寢室內便只剩下他們兄妹倆。
伊本﹒賓﹒賽德望著她,「說吧!」
「放了沉由恩吧!我和火四少是不可能的。」阿伊沙﹒賓﹒ 賽德摘下面紗,淡然地陳述。
不可能?他輕笑了一聲,信心滿滿地道:「我倒覺得他是 非答應娶你不可。」沒別的路可走了。
「她娶我是被逼的,所以,她更不可能會愛上我了。」她相 信只要自己拒絕這椿婚姻,那麼大哥就不會再為難火四少了。
「阿伊沙,結婚之後你可以讓他慢慢愛上你啊,」一切都在 他的計劃之中,半途而廢豈不可惜!
「她恨我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愛上我。」阿伊沙﹒賓﹒賽德有 一張精雕細琢的容顏,細長的眉毛,大而亮的明眸,高聳挺直 的鼻樑,性感的紅唇,微微黝黑的健康膚色,她是典型的阿拉 伯美女。
他狐疑地抬起一道眉毛,「怎麼回事?」
「我不想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她任由他打量個夠。 「我不想嫁給火四少了。」
「你不喜歡他了?」他質疑。
「對。」只要能令大哥打消念頭就好,如非必要,她不會提 及火夕的性別一事。
「你在說謊。」伊本﹒賓﹒賽德拆穿她的謊言,「才一兩天的 時間,你就變得不喜歡他了?那昨天為什麼還跑去見他?」美 其名是服侍的僕役也兼負監視的任務。
她回答不出來。
「好了,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只要火四少答應娶你,你就嫁 定了。」他霸道地下了結語,起身欲邁開步伐。
「大哥。」她的視線隨之移動。
他的腳步一頓,「放心吧!火四少他會答應娶你的。」他有 十成的把握。
她沒得選擇了,「火四少是女人。」
伊本﹒賓﹒賽德錯愕地回過身,「你說什麼?」他幾乎要懷疑 起自己耳背了,火四少怎麼可能會是女人!
「火四少是女人,所以,她是不可能娶我的。」這下子大哥 總該會放了沉由恩,不再為難火四少了吧!
他震愕的表情和她昨天聽見時的模樣如出一轍,
「火四少真的是女人?!」他還是很難接受。
打從認識火四少一直到現在,他始終認為她是男人,雖然 覺得她的外表太過於俊美,卻從不曾懷疑過她的性別,沒想到 她竟然是女兒身。
這麼一來,他心積慮要讓阿伊沙嫁給火四少的計劃是徹 底行不通了,那和「四季盟約組織」結盟的目標……忽地,他的 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主意了!
「真的。」阿伊沙﹒賓﹒賽德肯定的回答。
他在心中盤算著,「我知道了。」
「大哥,那你會放了沉由恩吧!」這是她今天來找大哥的目 的。
「我自有打算。」他不打算多說。
條條大路通羅馬,既然火四少是個女人,不能娶阿伊沙, 那並不代表他要和「四季盟約的組織」結盟的目標無法達成, 火四少是女人,而他是男人。
結論就是他要娶火夕。
* * *
原本伊本﹒賓﹒賽德派了兩名僕役供火夕差遣,當然也順 帶負有監視她的意味在,不過,這會兒他卻撤走了那兩名僕 役,送來了三名女僕和數套女性服飾、配件、飾品一應俱全。
看來他知道她是女人了!
火夕一一掃過那些傳統的阿拉伯女性服飾和配件,視線 拉高,「這是做什麼?」
問歸問,答案她早已瞭然於胸了。
敢情那個伊本王子是閒來無事想替她打扮打扮!
「我是法瑪。」
「我是拉比亞。」
「我叫卡迪雅,王子派我們來服侍……小姐沐浴更衣。」
三人的眼中都明明白白地寫著懷疑——
這個外表看起來英俊瀟灑的人會是女人嗎?
火夕淡淡地回絕了,「不用麻煩。」沒有她的允許,誰也近 不了她的身。
三名女僕一試再試,卻連火夕身上衣服的一角也碰不到, 反倒是個個氣喘如牛。
「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法瑪氣喘吁吁地懇求。
卡迪雅又道:「若是我們沒有完成王子交代的事,就得要 接受懲罰。」
拉比亞急急地補充,「待會兒王子想要邀請小姐共進晚 餐,不快一點會來不及的。」
她們是無辜的,又何必連累她們呢,火夕歎了口氣,索性 就任由她們擺佈。
三名女僕連忙將她簇擁進浴室裡,動作敏捷地連手褪去 火夕身上男性化的衣物,開始服侍她沐浴。
約莫一個小時後,火夕穿著一身阿拉伯服飾走了出來,頭 巾上精巧的手工飾品隨著她的步伐上下晃動,一起一落都極 為迷人。
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時的韓役展先是看傻了眼,而後粗聲 粗氣地道:「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