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兒會結婚。」火疆平扳地插話。
「啊!」沉依漣一征。
連尹淚亦是一臉迷憫,他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她始終都摸不著邊。
火疆的嘴角微微揚起,心情頗佳地重申,「我說,淚兒會結婚。」是的。會和 他結婚。
沉依漣嗤之以鼻,「你什麼時候成為先知了?或者改行當月下老人?淚兒將來 會不會結婚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百分之百的肯定語調可以輕易地說服任何人,毋需更多的言詞。
只可惜,他此刻面對的不是別人,是十月懷胎生下他的母親。
「會不會結婚不是由你來決定,你又不是主宰一切的神扯。」他什麼時候變得 如此關心淚兒了?一直以來對淚兒最冷談的人是他,為什麼……該不會在打什麼主 意吧!「淚兒的婚事由她自己決定。」
「我明白。」火疆優鬧地交通起修長結實的雙腿,墨墨的眸子閃爍著不尋常的 光芒。
「啊?!」沉依漣再度錯愕,不過,隨即恢復正常。疆一向如此,不是嗎?
火群銳利的眸子裡飄上一抹精光盤踞,隨即又歸予平靜地但笑不語。疆終於是 打算展開行動了。他終究是捺不住性子的,不過,這也才表現出他正常的—面。
「有件事。」火疆起了頭。
來了。火群饒富興味地注視那張結合了他和妻子優點的容顏,「說吧!我們正 在呀。」
他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人的導人核心,「後天我要帶淚兒回美國去。」不用 轉頭去看,他也知道她會有多麼震驚了。
火疆的話不啻是平地一聲雷,轟得沉依漣和連尹淚懼是一愕。只有火群仍是氣 定神閒,笑意不減。
連尹淚的腦袋中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想,許久許久之後,被轟出腦袋的意識 才又一絲一絲地回歸本位,火疆爆炸性十足的那一句話也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重複 ,一次一次又一次。
後天我要帶淚兒回美國去,後天我要帶淚兒回美國去,後天我要帶淚兒……當 她完全消化了他話中的意思後,瞳孔猛地放大。怎麼可能?三哥要帶她回美國去? !
沉依漣首先收始起一臉驚詫,恢復正常地提出質問:「為什麼?」她想不出淚 兒需要和疆一起到美國去的理由,完全想不出來。
「淚兒該上大學了。」他的答案早八百年前就想好了。
顯然沉依漣並不荀同,「在紐西蘭一樣可以上大學,何必一定要到美國去?」
這句話真的是說到連尹淚的心坎裡去了,她感激地朝母親設去一瞥。
「在美國,她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選擇。」沒有人可以改變他決定好的事。
這倒也是,沉依漣的視線調向沉默的連尹淚,「淚兒,你想不想到美國去?」
「我……」在火疆的注下,「不去」兩個字怎麼也不肯乖乖地自喉嚨吐出,連 尹淚「我」了許久,仍是沒有我出個所以然來。她完全無法想像和三哥一起生活的 情形,腦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我已經把一切的手續都辦好了。」他的詢問只是形式罷了,不具備任何意義 和效力。
「我……我……」她還在苟延殘喘,三哥不是討厭她的嗎?為什麼要帶她到美 國去?
此刻她的怯意和不安正呈倍數增加,一點一滴地滲透到每一個細胞裡,簡直令 她想尖叫。
「你得和我去…」他接下她的話,狂猖霸道的口氣一如他額上的紅色紋印。
別開視線,她勉強凝聚起所剩不多的勇氣,硬是把拒絕的話吐出,「我不去。 」
「為、什、麼?」冷冷的語調猶如冬天刺骨的寒風教人忍不住一陣瑟縮。
止不住的慌亂迅速地罩上她的心,「梅……我想上梅西大學。」而這一急之下 兢出了亂子,梅西大學根本不是她想念的學校。
「是嗎?」他的表情高深莫測,過長的劉海不動地垂在眼前。
她硬著頭皮點頭,「嗯!」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有退路嗎?
火疆自沙發裡起身,踱向門口,再度丟下一枚炸彈,「小芬會陪著你的。」言 下之意是指這趟美國之行絕不可能取消了。
「我……」話才說了一半,火疆臨去時的回頭一眼,又瞪掉了她所有的勇氣, 只能把其餘的話全都到肚子裡去了。她真恨自己的膽小。好恨吶!毫無預警地,決 提般的淚意攻陷了她的眼睛,淚珠迅速地在眼眶中成形,滴落。
沉依漣大驚,移近連尹淚的身邊,心疼地伸手擁著她纖細單薄的肩膀,「怎麼 哭啦?著真的是那麼不想和疆去美國,就別去了吧!我來和他說。」好歹他還得賣 她這個老媽一個面子。
連尹淚拭去滑落的淚水,硬是將其餘來不及宣洩的眼淚給逼了回去。她不能再 給媽昧添麻煩了,更不能讓媽咪為了她和三哥起爭執。
「媽,這件事交給我吧!」不知何時來到起居室的火夕開口,聲音和照如春風 ,令人通體舒暢。
「夕——」如果說有哪個地方是她想去的,那麼一定是有夕的德國。
火夕和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帶著跟眶微紅的連尹淚走出起居室。
火群興味盎然地搓著下巴,原來……呵呵呵……夕也看出來啦!
沉依漣猛然發覺,「群,剛剛疆他居然破天荒的說了一長串的話耶!」這可算 得上是火家的奇跡之一,罕見的程度不下於她生四胞胎的機率。
「沒錯,由此可見疆是多麼地在乎淚兒了。」火群責無旁貸地給妻子一些提示 ,毫無疑問的,四個孩子裡頭會最早定下來的鐵定是疆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伯是委屈了纖細敏感的淚兒,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受 得了疆那悶葫似的性格,希望她能明白疆內斂的感情。
疆在乎淚兒……沉依漣眩目結舌,恍遭電擊一般,「難道……」因為太過於吃 驚,以至於無法完整地將意思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