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葉困惑地環視了一下四周,視線隨即又回到溫栩和農夫的身上。
溫栩先是狠狠地瞪了農夫一眼,那一眼飽含威脅之意,大有「你再敢胡言亂語試試 看」的意思在,而後忿忿地將手放開。農夫吸了口自由的新鮮空氣,視線越過溫栩落在 席末葉的身上,而後傻眼了。
這是……席末葉嗎?!
農夫震驚地癡望著眼前猶如脫胎換骨過的席末葉,那眉、眼、鼻、唇仍舊是原來的 樣子,只不過是換了髮型、上了淡妝、穿著合適的衣裳,她給人的感覺便完全不同了。 或許她仍舊不是會讓人驚艷的美女,但是卻有一種獨特味道,讓人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而這一切都是栩發掘出來的,也許、也許……威塞斯亦是同樣驚訝,席末葉怎麼像變 了個人似的,好似順眼了些、漂亮了點、也亮了起來、眼波流轉之間增加了些許自信…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席末葉有些尷尬地道:「為什麼這樣子看我?我的樣子很奇怪嗎 ?」她不習慣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
農夫吁了一口氣,頗是遺憾地道:「之前,我為什麼沒有發現你是這麼迷人的女孩 呢?現在發現不會太遲吧?末葉。」語畢,漾出一抹爾雅的笑。
席末葉漲紅了臉,不習慣農夫的轉變,也不習慣他對她的讚美,「你……」
「不曉得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共進晚餐?」他的手腳挺快的,連一分鐘也不浪費 。
農夫那一貫愛捻花惹草的習性又發作了。
溫栩冷著臉,沒好氣地替席末葉回答,「她沒空。」然後,拉著她快步離去,留下 若有所思的農夫和一臉頹喪的威塞斯。
第六章
出了「夏火國際集團」台灣分公司的大樓,席末葉便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一時 之間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任由溫栩拉著她走。
腦中的細胞正賣力地運作著,竭力地想要找出那個令她感到不對勁的地方。
她正聚精會神地思索著,而此起彼落的「叭叭」
聲卻不只一次地打斷她的思緒,讓她的心情煩躁了起來。
真是吵死人了!汽車嘈雜刺耳的喇叭聲……倏地,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門——汽車! 對了,就是汽車。
她連忙停下腳步,「等一等。」
溫栩停住,半轉過身瞧她,「怎麼了?」聲音中有一絲掩不住的不悅透露出來,但 是,他在不悅些什麼呢?他自個兒也感到納悶不已。
她的臉還殘留著方纔的紅潮未褪,「你的車子還停放在停車場內,我們要走去哪裡 ?」
「四處逛逛。」反正,就是要離農那個花心大蘿蔔遠一點才安全。
「可是,車子……」
「威塞斯會處理的,不用擔心。」其實他應該感到高興的,農向末葉提出邀約就表 示農也感受到末葉與眾不同的魅力了,換言之,也意謂著他的特訓成功了。
才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溫栩的絕美容顏又成了眾所聞目的焦點。
她還是不習慣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那一道道投射過來的目光讓她猶如芒刺在背, 渾身不自在,她又下意識地想和溫栩保持距離,卻不能移動分毫,這才發現她的手正被 他緊緊握住。
心跳忽地亂了序,她吶吶地道:「你……呃!是不是……該放開……我的手了?」 手心上傳來的溫熱讓她微微地失了神。
以往,從不曾有男孩子注意到她,也不曾有男孩子牽過她的手,而溫栩是頭一個, 這一牽彷彿體內某個脆弱敏感的部分也被扯動了。
她羞澀的表情令他莞爾,「我要是放開手,你肯定又會躲得老遠。」
在他的腿傷痊癒,拆掉石青之後,每天傍晚她都會陪他出來散步復健,一遇到人多 的時候,她就會自動地閃遠一點,說是怕人誤會他交了個醜女朋友,又惹來他人的異樣 眼光和指指點點。
雙頰升起一股臊熱,她有種意圖被看穿的赧然,「我只是、只是……」
溫栩略揚了揚眉,「只是什麼?」問歸問,他的手仍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並不在意其它人的看法,他只在乎自己的感覺。
「只是、只是……」席末葉支支吾吾了許久,還是沒有結論。
見她囁嚅許久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索性道:「被我猜中了?」
她默認了。
溫栩拉著她徐緩地走著,「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農剛剛不是邀你共進晚餐了嗎? 他可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交過的女朋友難以計數,他不會邀約看不上眼的女孩子 共進晚餐。」
她怔怔地,「他是要約我嗎?」
十八個年頭以來頭一次有男生約她耶!有一抹淡淡的欣喜悄悄地躍進她的心湖,泛 出一圍困的漣漪,慢慢地擴大。
「沒錯。」他頭也不回地,語調中有抹不易察覺的不悅,為她顯得有些輕快上揚的 嗓音。
她喜歡農那一型的男人嗎?
不過,高興歸高興,席末葉還不至於會昏了頭,而一頭裁入愛情漩渦中無法自拔, 縱然與農相處的時間不長,也足夠感覺得出他是一個花心風流的男人,把戀愛當遊戲, 她不會自討苦吃地喜歡上他。
久久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溫栩忍不住停下腳步,旋身和席末葉面對面,「農和每一 任女友的交往時間都不會超過三個月,他不適合你。」
話一出口,他赫然發現自己在找尋農的缺點,就為了防止她愛上農。這太不尋常了 !他一向懶得去理會農交過多少個女朋友?交往過哪一個女人?而這會兒他卻不希望末 葉成為農的下一任女友。
有些人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本錢,卻可以在相處過後讓人傾心,而末葉即是一例, 她有許多讓人心動的潛藏特質。
「其實是我配不上他吧。」她笑笑地說出,就如同此刻在她面前的溫栩一樣,他們 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能夠認識他們已經是極度幸運的事了,她不會再貪心地存有其 他的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