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一陣車子的引擎聲由遠而近,是去而復返的步兵。
在車燈的照射下,他一眼就瞧見被挾持的人是江脈脈。
拖著江脈脈的尼克﹒道格拉斯根本來不及躲藏。
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跳幾乎停止,「放開她!」一觸及她頸子上淌血的傷口,那一 雙狹長的單鳳眼裡殺氣迸射。
他是因為脈脈把手機遺留在車上才又折回的,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事,要是他沒有 折回的話……他不敢再往下想。
兵?他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怎麼會……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驚嚇過度而出現的幻覺 、幻聽。
「沒那麼簡單,要是沒有她的阻礙,我早就得到你了。」都是她的錯。「站住!別 再靠近。」他察覺步兵的逼近。
「我喜不喜歡你和她沒有關係,不論你想要怎麼報復都該針對我來,與她無關,放 了她。」他放緩了語氣。
「既然我得不到你,她也不能擁有你。」他不甘心地道。
「等等,你的目的不就是我,我們來談個條件。」步兵的話有效地阻止了尼克﹒道 格拉斯手中的刀。
他執刀的手頓了一下,「說說看。」只要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慾,要抗拒誘惑得有高 超的意志力才行。
他不著痕跡地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並且引誘他。「如果你放了她,我就答應你的要 求。」
「不要——」她無視於自身的危險,出聲阻止。
「閉嘴!」尼克﹒道格拉斯不悅地低吼。
他故意敞開身上的襯衫,露出肌理分明的結實胸膛來分散尼克﹒道格拉斯的注意力 ,「如何?」
尼克﹒道格拉斯的藍眸微微漾深,「即使是我要你?」
他的厭惡完全不露痕跡,「沒錯,只要你放了脈脈,我會實現自己的承諾。」為了 救脈脈,他不計任何代價。
「放了她?」他頗不以為然,臉上、身上都還有些瘀傷尚未痊癒,在在提醒著步兵 的好身手,他無法與之為敵,「要是你壓根兒不打算實現你的承諾,我豈不是賠了夫人 又折兵。」
「不然,你想怎麼樣?」他努力維持表面的和平。
天知道他多想將尼克﹒道格拉斯碎屍萬段!他竟敢傷害脈脈!
「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是最好的方法。」而且是一勞 永逸的作法。
江脈脈倒抽一口氣,她不想死啊!不僅僅是因為她還年輕,還有她和兵擁有無限可 能的未來。
「你敢?」他的聲音繃得死緊。
在他的努力下,和尼克﹒道格拉斯的距離只剩下一臂之遙,他在等著最恰當的動手 時機,他必須先確定脈脈不會再受到傷害。
尼克﹒道格拉斯的眼神一凜,把心一橫,握緊手中的刀子就打算在江脈脈的頸子上 重重地劃一刀,割開她的喉嚨。
江脈脈閉上眼睛,咬緊牙關。
「該死!」步兵低咒一聲,千鈞一髮之際探手握住刀鋒,硬生生地將刀子抓離江脈 脈的頸項,刀鋒深入他的掌心,鮮血順著刀沿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
「啊——」眼前一片血紅,那一刀彷彿也劃在她的心口上。
尼克﹒道格拉斯微微一分神。
步兵立即一把抓過江脈脈,抬腿就朝尼克﹒道格拉斯踹過去,藉著反作用力抱緊江 脈脈,順勢往反方向跌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而江脈脈就跌在他的懷裡,減去不少衝擊力。
屋內的傭人們聽見外面不尋常的聲響,隨手拿了掃帚、拖把、木棍紛紛出來一探端 倪,一見尼克﹒道格拉斯行兇,立即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兵,你沒事吧?」她想要起身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制住,只能趴在步兵的胸膛 上。
「還好。」他鬆了一口氣,確定脈脈還完好地在他的懷中,一顆心終於回到原位。
「你脖子上的傷口嚴不嚴重?」
「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你手心的刀傷呢?」她猛然想起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色,稍稍回復血色的臉倏地又轉為蒼白。
「死不了的,」他揶揄地回了一句,回憶剛才的情形,差點讓他嚇出心臟病來。
「你為什麼還不換回女裝?」
江脈脈彷彿扮男裝扮出興趣來了,遲遲沒有換回女裝的打算。
她掙扎著要起身的動作一頓,就趴在步兵的身上抬頭看他。「你喜歡看我穿女裝的 樣子嗎?」
他含糊以對,「唔。」要這麼說也行啦!
她看了他好半晌,總覺得有哪邊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是不是想 到什麼?」
他們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談論起來。
尼克﹒道格拉斯則被傭人們群起制伏,準備送到警察局去。
他左瞧右看,就是不看她,「沒有,只是突然想到隨便問問。」
一定有什麼!她百份之百確定,「你有事瞞著我。」
他不承認,「沒有啊,你別多心。」
她耍賴地抗議,「要是你不說,那我就不換回女裝!」
「你真的想知道?」他終於看向她。
此一時彼一時也,若是在最初,她的耍賴恐怕只會讓他很不耐煩,現在他卻覺得她 即使這樣也很可愛。
她慎重其事地點點頭。
「好吧!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狹長凌厲的單鳳眼裡,笑意若隱若現 。
「問吧!」她不假思索地答應。
他佯裝出來的一本正經無懈可擊,「你胸前的繃帶會不會綁的太緊了?」此刻她就 趴在他的胸前,為什麼他連一絲曲線也感覺不到?
「不會啊……」她不疑有他地回答,而後腦海裡靈光一閃——他的言下之意是指她 的胸部太平坦了嗎?
她觸電似地從步兵的胸膛上彈起,退了好幾步,瞠大眼睛瞪他,臉也開始慢慢地染 上美麗的紅暈,「你……你……色狼!」一時之間,她混沌的腦袋裡想不到其它的話來 。
「你就趴在我的胸膛上,我怎麼可能會毫無感覺,又不是木頭人!」他似笑非笑地 為自己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