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青盈滿恨意的眼神和言詞讓彤語打了個寒顫,全身的血液幾乎在一瞬間凝結。
她說她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讓別人擁有,那麼只要她能和小哥在一起,她就不再傷害他了……想至此,彤語感覺心在淌血,但是卻深知別無選擇。
只要他能平安地活著,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她可以忍受,只要他能平安地活著,他去愛別人的痛苦她也可以承受,只要他平安無事。
「我……我可以退出,把小哥讓給你。」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人自己的心,淚也成串地滾落。
席霜月按捺不住地低吼,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彤語傷心難過,淚如雨下,「十一哥——」
幾乎是立刻,席辜月以腳尖挑起一顆拳頭大小的水泥塊踢了出去,旋即身形一動展開猛烈的攻擊,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疾射而出的水泥塊朝方怡青飛過去,重重地,狠狠地擊在她的胸口上,發出「咚」的一聲。
「啊——」巨大的痛楚讓方怡青手中的刀子應聲落地,她撫著胸口痛得直不起腰來,感覺像是那水泥塊穿透她的胸口擊出一個洞。
席辜月三兩下就把那三個男子撂倒,所有的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短短的時間內,情勢便完全改觀。
彤語傻眼了,怎麼一回事?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怔了足足有三分鐘之久,她飛出體外的意識才又一點一滴地回來,看見的仍是昏死過去的三名男子和依然站不起來的方怡青,還有氣定神閒的席辜月,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
重獲自由的席霜月接過席辜月遞來的手帕,按住脖子上的傷口,眼裡滿是譴責,「你是故意的。」害小語哭得那麼傷心,他的心也擰了起來。
席辜月一臉的無辜,「這麼說不公平,我可沒有故意惹小語傷心流淚,是她把我給瞧扁了,寧願妥協,也不相信我的能力,才給自己找罪受。」
那是實話,但是,他就是心疼她,席霜月想著看向彤語。
「小哥,你的脖子……」回過神來,她立刻想起席霜月的傷,擔心地湊上前去審視。
「放心,沒事的。」他笑笑地安撫她。
「可是流了好多血。」看了叫人害怕,彤語心疼地輕觸他的傷口。
「現在已經止住了,回去之後再敷點藥就行了。」他輕描淡寫地道,不是很在意身上的傷。
他的意思是……「怎麼可以不去醫院治療,不行,一定要去!」她必須確定他的傷受到妥善的治療才能安心。「不然,我不放心。」
「好吧!」他只好同意,而後忽地想起,「下次……沒有下次了,不准再說要把我讓給別人的話。」
「不會了,不會了……」她迭聲保證。
若不是他的生命受到協迫,她怎麼也不會說出那種話,即使是此刻回想起來,她的心臟仍舊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比誰都愛他阿!這輩子她是賴定他了。
※※※
聯考發榜之後,彤語考上一所不錯的學校,總算沒有辜負席霜月的辛苦教學。
「我要禮物。」她的笑容異常燦爛。
席霜月不假思索地便答應了,「沒問題,你想要什麼東西?」
他猜想,大概不外是一些大玩偶或衣服那一類女孩子都會喜歡的東西。
「什麼都可以嗎?」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他直覺有點不太對勁,「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就好。」他體貼地替她夾萊,「別光顧著說話,也要吃東西啊!」
「真的可以嗎?你不會反悔?」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聲音中有掩飾不了的興奮。
他開始感到大大的不對勁,「你究竟想要什麼東西?」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只要我能力所及。」應該就沒有問題。
「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她可以打包票。
既然如此……「好吧!」席霜月再次應允,「現在你可以說了,你想要的禮物是什麼東西?」
彤語未語臉先紅,「我想要……」
「嗯?」席霜月等著她的下文。
「訂婚。」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他聽不清楚地問:「什麼?」
「訂婚。」彤語的音量加大了一些。
哦!訂婚!席霜月先是沒什麼反應,而後清楚地意識到那句話的意義時,差點驚跳起來。
訂婚!他沒聽錯吧?
但是,怎麼可能?
小語仍是一個學生,她怎麼可能會想到要訂婚?八成是他聽錯了。
「再說一次。」他要求道。
彤語依然回給他相同的兩個字——
「訂婚。」
這一次他可聽得清清楚楚了,訂婚沒錯。
「為什麼突然想訂婚?」他想不通,認為彤語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才不是突然,我已經想很久了。」她老實地回答。
不管交往前、交往後,他都是同樣的炙手可熱,覬覦他的女人可多著呢!
「原因呢?」
彤語環顧一下四周,果然發現席霜月早已經是餐廳內所有女性顧客的注目焦點,這更堅定了她想要訂婚的想法。
她很認真地說:「想要套牢你。」貼上屬於她的標籤,杜絕別人的垂涎。
「相同的也會套住你自己哦!」他提醒她,溫柔地輕撫她凝脂般的粉頰,「你還小,現在訂婚會不會太早?」
他心底無限的柔情徐緩地湧現。
「不會。」她連忙否認,「那樣正好把我們綁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眼裡寫滿明明白白的愛戀,她對他的愛是毋庸置疑的。
訂了婚之後,她就是他的未婚妻,更可以理所當然地獨佔他一個人。
席霜月沒有回答,凝視她的眼流洩出款款深情。
「小哥,你剛剛已經答應我了,不能反悔!」彤語定定地望著他。
席霜月笑笑地道:「我沒說我要反悔,只不過……」
「不過什麼?」她立即問。
「這件事還得經過你父母的同意才行。」
彤語的眼睛裡閃爍著亮眼的光芒,「只要他們同意,你就會和我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