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只好自行採取行動了!
第十章
心頭的血一直淌著,雖然瞧不見,但杜戎衣的心卻慢慢地在死去。
今天是她的結婚典禮,但是她卻覺得心痛。
「汪……」台上的神父清了清喉嚨,正欲開口,坐在第一排觀禮的賓客之中忽地有人站了起來。
是席端月。
汪逸瞧見神父的表情,習慣性的回頭瞧去,赫然發現席端月正走上前來,「你要做什麼?」
今天是他的婚禮啊!可不容許有人來鬧場!「來人!」他也料到席端月會採取行動,所以他早有安排。
可是教堂裡外卻都沒有任何動靜。
杜戎衣一直低著頭,直到聽見汪逸那一聲的大喝才抬起頭來。
她瞧見席端月就站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怎……麼一回事?
「你是來擾亂婚禮的?那麼我不歡迎你。」就差一步了,他怎麼可以讓席端月在此時破壞一切?「來人,來人啊!」
任憑他怎麼叫,外頭始終沒有回應。
席端月沒理會他,面無表情的望著杜戎衣,深幽幽的黑色瞳眸裡高深莫測,瞧不出一絲端倪來。
擾亂婚禮?若他真是來擾亂婚禮的,會不會表示他……有一點點在乎她?會嗎?會嗎?
胸腔內的心臟在狂跳,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神父,婚禮該開始了。」汪逸只好把矛頭指向神父。
神父很是無奈,他替人證婚了大半輩子,這樣的情形還是頭一遭遇上,婚禮該要如何繼續?
「神父——」雖然明白大勢已去,汪逸仍不死心。
老大可以忍受汪逸的聒噪,他可不行。席家老六席荷月陰驚著一張美麗的臉站起來,迅如閃電的架住汪逸,往教堂外走去。
而且,這等陰險卑鄙的人也該給他一點教訓。
「放開我!聽見沒有?」汪逸怒聲咆哮。
他可是新郎耶!
咆哮歸咆哮,他仍舊被席荷月架著漸行漸遠。
「惹上老六,他可有苦頭吃了。」席蘭月有些幸災樂禍。
「老八,跟去瞧一瞧。」席承孟不放心的叮囑,「老六下手沒個分寸,別讓他把人打死,好歹留他半條命。」
席桂月垮下臉,起身踱了出去,「果真是禍從口出。」
神父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新郎不見了,這場婚禮該要如何進行下去啊?
「你就為了兩千萬把自己賣了?」席端月終於開了口,聲調裡隱隱嗅得到怒火。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杜戎衣倒抽一口氣。
「既然你打算要把自己賣掉,那麼買主是誰對你而言應該沒差才是,」他淡淡地陳述。「我買了。」
她猛地瑟縮一下,心臟部位像挨了一記重擊,好痛!
「你……」他就非得要這樣傷害她嗎?
席端月轉向神父,「麻煩你,婚禮繼續。」
婚禮繼續?神父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可是新郎……」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架出教堂,不見了呀!
「我就是新郎。」席端月的語氣不容置喙。
他……他是新郎!神父又是一愣,真的是太混亂了,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場婚禮?新郎怎麼會中途換了人呢?
「可是新娘……」總得問問新娘的意願吧!
他掀起她的頭紗,「告訴神父,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神父頻頻作深呼吸,「杜戎衣小姐,你的意思呢?」
他相信上帝也沒有遇過這樣荒謬的事。
她是愛他、是想嫁給他,卻不是用這樣的方式啊!
杜戎衣咬著唇點了下頭。
「很好!」席端月輕輕地將頭紗放下。「神父,她愛的人是我,現在婚禮可以繼續了嗎?」
神父沒得選擇,只好開始證婚……
「我奉神的旨意宣,從此刻起,席端月先生和杜戎衣小姐正式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席端月再度掀起杜戎衣的頭紗,用吻為他們的婚姻作見證。
在席端月低頭吻上她的唇時,杜戎衣禁錮多時的眼淚終於宣洩而下,像是決堤的河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嫁給我有這麼痛苦嗎?」他探手拭去她臉上的淚。
她說不出話來。
嫁給心愛的男人是最幸福的事,而傷人的卻是他不愛她。
淚眼迷濛中,她彷彿瞧見其他人臉上都掛著笑,但是,為什麼她的心中這麼苦呢?
「啊——」她失聲驚呼。
席端月忽地一把抱起她,在漫天飛舞的繽紛綵帶中步向教堂外氣派的禮車。
「我們要去哪裡?」她四下張望。
「回家。」席端月端詳她的表情。
至於其他後續的工作就交給老爸他們去負責吧!
這個婚禮大概會讓她永生難忘。
「啊——」杜戎衣紅著眼睛尖叫了一聲。
一回家,進到房間內,席端月立即將杜戎衣攬了過去,按趴在他的大腿上,手一起一落,重重地打了幾下。
屁股好痛!她更是漲紅了臉,「為什麼打我的……」
「因為你該打啊!」他的心中還有些鬱悶未消,又輕打了一下。「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我是、我是喜歡你……」到底要她說幾次才夠?是他……是他不喜歡她的!淚水又再度盈眶。
「那為什麼你遇到了困難卻把我摒除在外,寧願把自己當貨物似的賣給汪逸,也不肯向我求援?」他又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唔!」她悶哼了一聲。
「說話啊!我在等你的解釋。」難道嫁給汪逸真會比較好嗎?
他從沒做過任何喜歡她的表示。
「兩千萬不是個小數目,我要以什麼身份跟你開口?我不要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喜歡上你。」她的聲音微微哽咽。
作出那種決定她比誰都痛苦,但是,那卻是保住孤兒院的惟一辦法,她別無選擇。
席端月放下她,扳過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臉,一次又一次的吻她,像是要證明他的感情一般。
端月大哥又吻她了,而且不只一次!
杜戎衣完全傻眼。
驀地,一陣狂喜湧入她的心中,幾乎要將她淹沒。
難道……難道……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