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出來投降吧!」局長猶在隔空喊話。
「少*唆!」水牛暴躁的吼了一聲。
「不要再作困獸之鬥了,你終究難逃法律的制裁。」除非他能插翅飛上天去,否則,是絕無可能逃脫的。
他已經被判三個死刑,此番被抓回去肯定又會多判一個,一個死刑、兩個死刑或三個死刑對他而言都沒差,反正人只能死一次。
既然投降是死!反擊也是死,好歹得拚上一拚。
不過,他得先拉個墊背的再說!水牛陰狠的想著。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投降,我就要下令開槍射擊了。」總不能一直這麼跟他耗著吧!
話才說完,水牛立即用槍架著一名狼狽、神色蒼白的女子出現在門口,得意的叫囂,「開槍啊,你們開槍啊!」他探手勾起女子的下巴,「看清楚,只要你們一開槍,這個可憐的女人就會先死。」
所有的人皆是一驚。
誰也沒有料到水牛手上竟然還有一名人質。
局長的臉色轉為凝重,大事不妙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開槍,知道嗎?」
水牛或許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但是,那個可憐的女人是無辜的,沒有理由犧牲她的性命。
「是。」
「把席菊月叫出來。」他要他當第一個墊背。
他沒辦法忘記那半年多的牢獄之災是拜席菊月所賜。
莫敵原本無意插手,聞言,及時拉住就要挺身而出的席菊月,「先等等,看看情形再說。」
局長也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席菊月只好勉強捺住性子。
由局長再繼續和水牛周旋,「他沒來,你找菊月做什麼?」肯定是不懷好意。
「把他找來,我多的是時間。」他是非要見到席菊月不可了。「不然,我先殺了她。」
原本他還不太確定他們的態度,現在看來,只要這個女人還在他手上,他們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那麼他可以先殺掉席菊月,然後再以這女人的性命做為離開這個地方的籌碼。
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可以救他一命!
席菊月走了出來,「找我敘舊嗎?」
「怎麼?害怕所以躲起來了?」他可沒忘記席菊月是個神槍手,抬了抬下巴,「把槍扔掉。」
「害怕這兩個字怎麼寫?」席菊月依言而做。「我現在已經在這兒了,你想要怎麼樣?」
想要怎麼樣?水牛陰狠的笑了起來,「要你的命。」說話的同時,他的槍口指向席菊月,立即扣下扳機。
「砰!」
「菊月!」
在千鈞一髮的剎那間,莫敵拋出一把槍給他,並且一閃身替他擋下了那一發子彈。
席菊月接下槍,直覺反應地瞄準開了一槍,「砰!」
子彈準確無誤地嵌進水牛的兩眉之間。
他瞪大了雙眼,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
第七章
席菊月及時勾住了莫敵往後跌出去的身體。
他的心猛地蕩了一下,受到頗大的震撼。
他完全沒有料到她會以自己的身體來替他擋下子彈!
她的傷……
鮮紅的血汨汨的自莫敵的胸口淌了下來,讓人怵目驚心。
楊局長讓人迅速地叫了救護車。
她蹙緊了眉宇,忍著胸口的痛楚,「好身手!」
「你為什麼願意用身體替我擋下子彈?」他的心情仍未平復。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胸口的傷就像有把火在燒似的。
早知道會這樣,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跟來的。
該挨子彈的人是他。
他伸手按住她的傷口,減緩血流的速度,「救護車來了沒?」
「就快要到了。」小劉回答。
該死的!為什麼這麼慢?
莫敵逐漸轉白的臉色讓他擔憂不已,「撐著點,救護車就快來了。」從外表看來傷口離心臟不遠,危險性陡升。
「放心……我不會死的……」她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卻依然不減她一貫的霸氣。「因為死了就得拱手把你讓給其他女人。」
所以,她不會輕易死去的。
他無言以對,完全被她的執念給震懾住。
胸口流出的鮮血似乎替她的話作了見證。
他有一種感覺,這一輩子大概是擺脫不了她了。
但,為什麼是他?
在席菊月懷中的莫敵忽地閉上了眼睛。
席菊月一驚,大吼,「我不准你死,聽到沒有?」
「聽到了。」她又睜開眼睛,聲如蚊蚋的回答。「我只是覺得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肯定是流血過多所致。
思及此,他又怒道:「一一九到底在搞什麼鬼!拖這麼久還不來?」人命關天哪!
話聲才落,便隱隱約約聽見救護車鳴笛的聲音由遠而近。
「救護車來了,」小劉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席菊月低頭一瞧,發現莫敵不知什麼時候又把眼睛閉上了,「醒醒,救護車來了!」
緊閉雙眸的莫敵沒有任何反應。
「莫敵,醒醒。」他喚她的名字。
她一動也不動。
他這時才發現她並不是合著眼睛休息,而是陷入昏迷了。
救護人員於此時抬著擔架來到,「席警官,救人要緊,請讓我們送她到醫院去。」
「你們也知道救人要緊,為什麼還拖了這麼久?」席菊月抱起昏迷的莫敵輕放在擔架上,目光凌厲的掃過他們。
時間就是生命。
「我們一接到消息就盡快的趕來了!」他們兩人迅速的把莫敵抬上救護車,盡可能的節省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去。
老實說,看席警官擔憂忿怒的模樣,他們還真擔心要是傷者傷重不治,他會不會遷怒他們啊!
希望傷者不會有事才好!
席菊月也上了車。
***
在手術室外等了兩個小時,席菊月焦躁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時間彷彿過得很慢,讓他有種度秒如年的感覺。
手術室外亮著的紅燈像火一般煎熬著他的心。
莫敵是為了他才會挨了那一槍,要是她因此而喪命,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但是,除了良心不安以外,似乎還多了一絲什麼,他自個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