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失去自由的鬱結氣息。
真的是非常之殺風景,那麼樣美麗的一個生物,竟然被關在一座覆著錦布的牢籠中,換了誰都會一樣的鬱悶吧?
「啾、啾。」站在月靈官肩上的球球似有同感,叫了兩聲表示同情。
月靈官心裡感到有些不舒服。
「真是的,為什麼要這樣關著它呢?」那樣的高潔與尊貴,並不為了要失去自由而存在的呀!
念頭方落定,球球好像當自己是鳥一般,突然拍著不怎麼靈光的翅膀半飛半跳的衝了出去。
「球球!」月靈官反應不及,就看見那坨毛絨絨的小球沿著馬場的圍欄而去。
即使前方擠著一團爭相看馬的人也不被看在眼裡,小小的身子踏著一個又一個的肩頭,一跳一跳的很快來到那方牢籠前,毛球似的小身子就站在落鎖的橫木上,對著籠中的馬兒唧唧啾啾的低叫聲,像是在說什麼似的。
籠中的寶馬昂頭長嗚一聲,同時之間,球球在原地跳了兩跳,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真正嚇人的事卻是在後頭,毫無預警的,那兩個拳頭一般大的鎖頭竟然就這麼掉了下來,籠中的天雪寶馬再一次的昂首嘶嗚,這一 回是直接衝了出來。
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不只是湊熱鬧的學生門,就連負責看守寶馬的幾名夏茲國的士兵也一樣,沒有一個人反應得過來。
月靈官更是當中看傻眼的那一個!
球球竟然神乎且一技的,在寶馬衝出牢籠的那一刻,直接一躍跳上馬背,而那小小的雞爪子更不知怎麼辦到的,讓它得以昂首站立在天雪寶馬的頭頂上。
若不是球球那一坨毛球似的身子實在是太小了—小到不怎麼顯眼,加上一雞一馬又同色,無色差的結果讓球球的存在感更低,要不然以那姿態看來,應該是要很神氣的……應該啦……
月靈官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驚歎,而這眨眼的瞬間,失控一般的天雪寶馬直直朝他衝了過來。
所有的變化都來得那樣的突然,誰也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包括月靈官本人!
天雪寶馬飛一般的高躍起,對著馬場的圍欄,也是對著月靈官……
※www.4yt.net※www.4yt.net※ 風起,馬嗚,還有……還有一副緊密到像是要把人擠扁的大擁抱。
月靈官好半天回不了神,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不只是他,現場的人睜了大眼,沒一個反應過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努力回想,在那頭天雪寶馬飛躍起來的同時,好像看見一道影子迅如閃電般的掠過,之後,應該在原地的人就這樣不見,被抱到遠遠的一邊去了。
「放、放開我!」回過神來,月靈官奮力掙扎。
雖然說,他小小的氣力沒辦法拉開距離,讓他抬頭看清來人,但由週身環繞的浩然正氣,他也能夠輕易的認出這個行徑無禮的人。
「紫堂曜,你放開我。」音量加大,也不知是生氣還困窘,但最基本的,月靈官覺得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紫堂曜像是聾了一樣,死命的抱著懷中的細緻身軀,不願去回想,方纔那一瞬間,以為」他」就要慘死於馬蹄之下時,他的心臟像是要停止一般的恐懼感。
那是紫堂曜從耒體驗過的經驗,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只知道,這樣的感覺,他說什麼也不會再讓它發生。
「紫堂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被你悶死了。」沒好氣,月靈官已然放棄掙扎,因為他已經沒力了。
紫堂曜沒放開,但確實是放鬆了一點力道。
「『你』知不知道……」他低語,」『你』差一點會被踩死?」
那語氣、那口吻,那種滿富情感似的語調,絕對是月靈官無法想像,也從來沒有去想像過的,因此他愣住,實在沒辦法反應過來。
「那個……」氣勢再也強硬不起來,因為整個的思慮被打散。
過去,只要事關紫堂曜,月靈官太過習慣武裝起自己,不是最直接的減免彼此交集的機會,那就是用最抗拒的心態來面對他,把他當成一個假想敵一般,絕不容許他接近自個兒的心防,甚至是越雷池」步。
因此他從沒有想過,該怎麼面對流露關心的紫堂曜,一個只有善意,滿是對他的關懷,跟」敵」字一詞毫無干係的紫堂曜。
就因為從沒想過,這時猛然對上了,除了措手不及,月靈官更不知該怎麼應對這樣的關懷之意。
心中亂成了一片,最後,他只能選擇逃避,假裝沒看見。
打哈哈,純然無知的神情來粉飾太平,」你想太多了啦!那匹馬跳那麼高,比我還高出一個頭不止,怎麼可能會踩到我?」
聞言,紫堂曜驀地有些僵硬,似乎到這時才發現這一點。
方纔他一眼天雪寶馬失了控制,直直朝」他」衝過去,沒有細想,他就……
「曜哥哥,好俊的功夫喔!」不懂輕功,遠遠看著紫堂曜」救人」的寧寧拍著手,一派天真模樣朝僵硬中的兩人走來,一張小臉上滿是驚訝與讚歎,一雙眼兒更是冒著欽慕的光芒。
「是呀!」陪同身側的李安武附和,」百聞不如一見,這麼俊的輕功,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別過來。」紫堂曜朝她低斥道。
寧寧公主停下腳步,包含環繞她身邊的大批侍衛與李安武也陪著停下,不明所以。
「小官身體不好,人又怕生,你們這麼多人,會讓他不舒服。」
「你胡說什麼啊!」那一句」怕生」讓月靈官超不服氣的,趁著紫堂曜手勁沒方纔那麼大,一 把推開他。
突然顯露出的絕世美顏讓寧寧公主看傻了眼,不只她,就連陪在她身邊的一串人馬也噤了聲。
紫堂曜不願讓這些人見到」他」的模樣,特別是李安武,直覺反應,一把又將」他」抓了回來,不願」他」離他的身邊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