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混蛋!""別罵得那麼順口,當初你可也是共犯之一。"夏澤堯好心的提醒。
"你沒有跟我說你這陰險下流的目的!你只說要我幫你娶人進門,沒老實說想要她的命。""如果坦白說了,怎能得到你的一臂之力?說來你也算大功臣,我不會虧待你。""你--"有生以來,他頭一次那麼痛恨自己擁有一張和夏澤堯一模一樣的面貌。看到他得意的笑著,就更加提醒自己也是這般的齟齪。
是了!齷齪!他到底做了什麼呀?!當初竟如此的助紂為虐!
難怪何絮芳不願原涼他,說穿了,他又憑什麼要求她的原諒?!
咬了咬牙,他捺住幾乎狂飆的怒氣,對著夏澤堯追問:"為什麼這麼做!你都娶到她了!""笨話!你想想,要我和她維持婚姻是件多辛苦的事?女人?哼!煩人的動物!如果解決了她,我就可以提早接掌她所擁有的一切,這不是你這種將一切看得雲淡風輕的人可以理解的!"他苦了一輩子,絕不甘願再繼續下去。他們的父親在他倆還是孩提時代便跟著別的女人遠走高飛了,他忘不了他是如何在貧窮困頓中長大的,所以他可以不顧一切得到他所想要的,即使犯下滔天大罪。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變得這樣可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古人的訓示,可別忽略它。""你的人格已扭曲,真該下十八層地獄!"面對大衛的指責,夏澤堯只是笑了笑,無所謂的神態明白表示了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壓根不覺得愧疚。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俊秀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兩個臉孔相似的男人,絲毫沒有猶豫的走近夏澤堯身邊,環往他的頸子親了親他的臉頰。
"地獄我早已下過,現在該上天堂了。"反抱住來人,夏澤堯深切的回吻著眼前的男子,一點也不在乎有別人在場。
"我希望你適可而止。""可我興味正濃。"明知大衛的話意是指何絮芳一事,但夏澤堯硬是故意扭曲,將它視為是在說他同性戀的事,還刻意在大衛面前扯開男子的衣服,浪蕩的舔上那平板的胸膛。
面對他的狂妄,大衛真的很想一拳揮過去,但他強忍下怒火,不屑的轉身離去,因為不想看見那不堪的畫面。
兩個同時呱呱落地的兄弟,應該是比任何人都親近的,怎會變得如此遙不可及?是老天捉弄?還是自己命運多舛?慶幸的是,現在他生命裡多了一個重要人物,她是那麼親近自己。他不再是孤單一人,也不該再飄泊。
該為她停留下來,為她駐足守候了。
他的愛呵!
一直以為真愛是騙人的,所以不屑在意,現在嘗到了,才知那是一盅最香純的酒,讓人沉溺而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呀……*()*
何絮芳果真感冒了!
懷孕的身子讓她變得虛弱,因此才淋了一場雨便這麼倒下了。
所有的事她三緘其口,沒讓何東銓知道一絲一毫。
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知道他為女兒挑了一個惡毒丈夫。
隨便扯了個謊,她回娘家養病,主要是不想再見到那新婚居家的一景一物,那會讓她觸景傷情!讓她想起那荒謬不堪的婚姻。
拿下溫度計,三十八度,還是沒完全退燒。
懊惱的躺回床上,她懶懶的看著天花板。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就想哭。原本帶著欣喜的心情等待它的茁壯,現在卻蒙上陰霾。
不該來的孩子,不是嗎?她自己一個人受累就好,何苦再拖累無辜?今早她委託律師帶著她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去找夏澤堯,而他丟回一句:絕不簽。
這是意料中的事。
只是她絕不再妥協。等她病好了,總有法子解決的。
"絮芳,張若雅來看你了。"何東銓的聲音傳了過來。
絮芳一驚,想阻止父親讓她進屋來,但已來不及。張若雅噙著無害的笑容出現在她房門口。
以前覺得她的笑容好開朗,現在卻覺得醜陋萬分。
如果不是她出賣自己,那麼這樁可悲的婚事應該也不會順利完成。
沉著臉看著她自己找了椅子坐下,何絮芳真的感到厭惡。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被朋友背叛,誰的臉色會好?"面對何絮芳的譏諷,張若雅一時愣住,須臾,突然笑了起來:"我一直當你是感情遲鈍的女人,沒想到這次倒開竅了。""我當你是朋友,你卻踐踏我們的友情!"不管她的嘲弄,阿絮芳依然嚴肅的指責著。
"朋友滿街都是,有幾個人付了真心?友情?一兩又值幾個錢?"她冷哼了聲,站了起身,"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用厚著臉皮在這兒礙你的眼。只是聽我一句勸,商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你掏心掏肺,別人可等著看你落水。""那是你的一己之見!""是!沒錯!所以我過得很好,你卻傷痕纍纍。你……太單純了,該學著長大。"張若雅毫不愧疚的說,然後聳聳肩離去了。
這份友誼到此畫下句點。她知道,而且不再有任何不捨。
唉!她累了!不只身子還有……心。
閉起眼,將所有的事摒除在腦子外,是逃避,她明瞭!但她真的想讓自己喘息一下。
平穩的呼吸傳來,她沉睡,暫時忘了一切。
休息了三天,高燒終於退了。何絮芳又打起精神回到公司,她仍然努力不懈的想要夏澤堯簽下離婚協議書,但那只是徒勞無功的事。
撫著一天天增大的肚皮,何絮芳真的憂喜交錯。她的母性光輝已被激發,所以她渴望極了孩子的降臨,但一想到這麼多煩人的事,就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可否認的,她愛大衛,但一顆傷透的心卻無法輕易原諒他。或許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更加無法釋懷吧!
離開辦公桌,她起身晃動好藉機運動一下,開了一下午的會真的累人。夕陽的餘暉由氣密窗射入,讓一室流洩著艷麗的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