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總經理。」
趙少東望著凌雲突然摘下墨鏡,並開口要司機停車。
「那個……此刻吊在半空中的女人……你認識嗎?」凌雲兩道劍眉擠成一團,肅冷的語氣透出無法責信的詭異。
趙少東拉長頸子,循著凌雲的目光瞧去,他內心既好奇又納悶。
那個一身黑的人影在新刷的白牆下並不難尋找,趙少東發現自己很快便瞧見目標物!
顯然,那是某家廣告公司正在做看板的拆除工作,三樓的陽台上有個女人似乎正費力的朝下喊話!而她前傾的上半身幾乎浮在半空中,」一條手臂不斷揮舞著,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嗎?
「總經理,我想我認識那個女的……」天啊!稍有不慎!她會從上頭摔下來的!
趙少東不得不替那女子危險的處境暗自捏了把冷汗,他不由地瞄了凌雲一眼,發現他難看的臉色比自己還蒼白。
趙少東此刻在凌雲臉上瞧見了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們靜默的在車內待了將近二十分鐘,最後,在凌雲冷硬的命令下,車子才又再次啟動。
林小瑩雙腳一踩上堅實安全的地面,她片刻也不願浪費,立刻橫眉豎眼的衝向工程車旁,那個頻頻對她露出白癡般笑臉的男人。
「死阿欽,你想謀財害命是不是?」一把扯下帽子,她怒氣沖沖地把它丟向一臉陪笑的阿欽,麗質天生的肌膚在帽子的保護下,仍被曬得一片通紅。
「小瑩,你別生氣,我--」
「不氣?如果電線纏住的是你的腳的話,你再告訴我氣不氣!拿來!」吼的一聲,林小瑩猛然打斷那一口娘娘腔男子的話。
「你再這樣大呼小叫的話,咱們可憐的小欽欽可能就要掉下內疚的淚水了!」吃吃的低笑聲,從車頭的方向傳來。
林小瑩擰眉走了過去。「還有你,你這公報私仇的傢伙,你明明聽見我在大吼,卻置若罔聞!」她「掛」在車門旁,忿忿的對著裡頭的男人咆哮地指控著。
「天地良心!那機器運轉的聲音絕對壓過你的,我發誓,我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你可別冤枉好人。」
王文洋一手起誓高舉!一手不自覺地壓著左臉頰,上次她那一巴掌的餘威,到現在他還能有隱隱作痛的感覺呢!
好可怕的女人,只為了他不小心讓手去碰了她的屁股--天曉得!那是什麼時候碰到的,他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才一轉頭,她已一拳轟掉了他的一顆牙!
對於王文洋無辜的表情,林小瑩很懷疑的猜測。「是啊!如果讓你們兩人聯合起來『故意』的話,我現在怎麼能完整的站在這裡?」
鼻翼翕張,嘴唇薄薄翹起,眼裡閃著怒火。想起方才千鈞一髮,林小瑩心中仍是心有餘悸。
皺了皺眉頭,林小瑩跳下車門,突然,她驀然旋身。
為什麼她會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一陣逡巡後,林小瑩決定把這種感覺歸納於是她驚嚇過度產生的錯覺。
???
兩天後--
林小瑩來勢洶洶的從一樓直竄上三十五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呃,對不起!小姐!你找誰?」凌雲的私人秘書慌忙起身,喊住了正欲越過自己桌前的女子。
「我找你的老闆,不必麻煩你帶路了。」林小瑩寒著臉,斜睨了一身名牌套裝的女人一眼,她毫不遲疑的前往「戰場」。
「等等!想見總經理的話,你得先預約。」這個不懂禮貌的女人是打哪冒出來的?王秘書心急地衝出桌子後方。
「我可沒聽過找人吵架,還得預約!」林小瑩冷冷的拋下一句,門被「砰」的一聲給甩上了。
王秘書嚇得花容失色的抓起話筒。「喂,警衛室嗎?這裡是三十五樓,有個瘋女人闖上來,你們馬上派人上來,要快!」
踏出電梯的趙少東剛好瞧見王秘書匆匆掛上話筒,一副神色緊張的模樣。
「怎麼了?咱們老大又在發脾氣了嗎?」他微笑地走了過去。
「你來得正好!趙經理,剛剛有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闖了進去!」
「你沒有阻止她嗎?」趙少東輕蹙眉頭。
「我試過,但是,她已經魯莽的闖了進去……方纔我已經聯絡警衛室的人,他們馬上就會趕到。」
「她可曾提過,她找總經理的目的?」
「她說她是來找總經理吵架的!」她發誓,這可是她當秘書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而且還是出自一位其貌不揚的女人嘴裡說出口的!
吵架?趙少東聞言,訝異地瞪著凌雲的門。天啊,他想不出這世間還有誰膽敢在那頭獅子身上拔毛!看來又有好戲可看了。
「王秘書,警衛人員上來的話,你就說是場誤會,打發他們走。」
「可是,趙經理」
「我認識那位小姐,她是總經理的朋友。」投以要她放心的一笑,趙少東推門而入,進了凌雲的辦公室。
???
忿忿推開門,明亮的光線讓林小瑩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她瞇了瞇雙眼,終於在一張誇張得嚇死人的大辦公桌後方找到了她要找的罪魁禍首。
「你真該死,」咆哮地,她衝了過去。
「呃,對不起沈董,我待會再與你詳談。」匆匆掛斷電話,凌雲驚奇地起身。「小瑩?」
「不准叫我的名字,你這天底下最該死的男人!」她丟來一頂帽子,力道恰好將他「打」回椅子裡。「為什麼要威脅我的老闆?」她一頭烏亮的髮絲如瀑布般直瀉肩頭。
因為桌面實在太寬了,所以,她幾乎是「趴」在桌子上對他怒吼。
面對這樣一張怒顏,凌雲在椅子裡瑟縮了一下,他望著吞了好幾噸炸藥的林小瑩。「老天明察,我只是道出事實而已,怎能稱之為威脅?」他嘴角忍不住好笑地微揚,但怕她發現又迅速收斂。
「『那個女人向地下錢莊借了一大筆錢,若不想捲入是非的話,你最好趕快和她畫清界線。』你說,聽了這種話,還有誰敢繼續僱用我?」她恨得牙癢癢的怒問。